兄妹四人晕晕乎乎之间被陈滔带到了一处奢华轩敞的酒楼。
酒席流水一般布来,兄妹四人都有些被镇住了。
那一道道菜肴,兄妹四个过去这些年莫说吃,便连见都没见过。
不过刘恒还是很快挡了酒,他道:“我们兄妹不敢饮酒。”
那陈滔哈哈一笑,似也不甚在意,略劝两句,便不再多说,只命人另换了果酒来,说:“酒乃世间妙物,便不大饮,亦当小酌,不饮浓酒,果酒亦可!”
这下子刘恒无法再推。
把那开了瓶的小瓮拿到鼻端轻嗅,似觉其酒气并不太大,反有阵阵果香馥郁,犹豫一下,便也不再推阻。
忽而有数位妙龄女郎推门进来,皆身着轻纱,容貌姣丽,身姿飘摇,动静之间先露笑容,行动之处若风摆杨柳。
陈乐和刘章第一时间便看得愣了。
刘恒也愣了一下,旋即,他慌忙避席而出,一副张口结舌的样子。
那陈滔似乎是觉得他这样特别可爱,不由大笑起来,然后拉住刘恒的胳膊,指着那几位形貌昳丽的女子笑道:“不过是叫她们伴酒佐餐而已,些些俗艳的皮囊,岂敢拿来扫了兴致?”
说话间,他还冲刘恒眨了眨眼睛。
于是那几个女子到底还是在身后侍立,刘恒也被陈滔硬拉着坐下了。
不独刘恒,兄妹四个都有些如坐针毡一般。
身前是一桌水陆齐备、丰盛之极的饭菜,菜香扑鼻,酒香馥郁,每人身后还有一妙龄女子执壶,若分心轻嗅,还能嗅到丝丝的女儿胭脂香。
本来正儿八经坐到这样的酒楼里来吃席,就已经让兄妹几个极为拘束了,更何况眼前摆出的是这等样阵仗?
然而,那陈滔却不以为意地道:“以尊兄妹的惊人天赋,这等场面,说来寒酸,只是在这望云城里,也是有诸多不便,实在不敢招摇。改日等诸位进了山门,有时间到我们嵘城去,在下必竭诚以待!”
就这一句话,刘恒一下子就听出了一些意思来。
饭还没吃,酒也没动,他便试探着道:“陈仙士过奖了,我们兄妹几个都出身草莽,哪来什么天赋可言,更别提惊人二字了。”
那陈滔闻言却只是哈哈一笑,刻意压低了声音,道:“诸位在山下低调些,是好事,我是理解的,不过等上了山,大可不必如此!”
刘恒愕然。
陈滔提杯就盏,殷勤相劝,大家终于开动。
三丫不管别的,只大口吃肉。
陈乐与刘章也都吃相极为难看。
都是一副十足的乡下人、饿死鬼的派头。
但刘恒却只是夹了一筷子菜,就吃不下去了。
他犹豫了一下,要说话,恰好陈滔提杯劝酒,他无奈地喝了一杯果酒下去,觉得酸酸甜甜又有些扑鼻果香,反倒喝不到什么酒味,实在是好喝。
可越是如此,他心里越觉得不踏实。
于是终于忍不住道:“实话不瞒陈仙士,我们真的是出身草莽,要过饭,现在是打鱼的,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天赋,仙士是不是误会了?”
陈滔呵呵地笑,凑近了,挤眉弄眼,道:“明白!明白!”
刘恒一下子就明白:这误会,只怕大了!
他赶紧道:“我们兄妹这一次来,只是因为一位道长的推荐,他欠了在下一些小钱,无力偿还,故而……”
那陈滔忽然放下筷子,笑道:“我陈滔向来待人以诚,老弟又何必如此?”
顿了顿,他略带些不满地道:“这么些年,能得你口中那位道长推荐来我们山门,而且还是他老人家亲笔写信给家师祖推荐的,能有几人?不瞒诸位,只有你们这一次!只有你们四位!你告诉我,只是因为他老人家欠了你们一点钱?”
刘恒愕然。
那陈滔笑道:“实话不瞒诸位,当家师祖闭关中忽然传出话来,让弟子们出来山下接了你们四位上山,家师与诸位师叔经过商议,决定压下这个消息,不然的话,怕是家师不下山,也要派一位师叔下来了。为什么只派了我下来?哈哈,不想引人关注而已!”
说到这里,见刚才只是一阵猛吃的那另外三位也抬头惊讶地看过来,他笑道:“在下此来,不过先致区区诚意、结个善缘罢了!只希望诸位上山之后,等公学期结束,要择师就教的时候,能选择拜入家师祖这一支才好!至于是拜入家师门下,还是我那些位师叔的门下,倒是不拘的,反正以后咱们肯定是师兄弟,方便一起饮酒耍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