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里啦?!”
“哎呀,十分钟十分钟!”
又一个十分钟
“到底到哪里啦???”
“马上就到啦,我要去提行李,别打了!”
好吧,这回大概是真的快到站了。
主从两个打起精神互相鼓劲,务必要让苏女士觉得他们精神饱满,像是个做正事的样子,万万不能把作的大死和闯的大祸露出馅子来。
和泉守兼定如临大敌,这大概是他走出锻刀炉后遇到的第二个危机,第一个正是被土方岁三战前送回老家那一次。青年下意识站得笔直,出色的外表让他整个人闪闪发亮引人注意,他顺着出站口向里张望,没过多长时间果然看到一个穿着深色连衣裙的,几乎就是二十年后的审神者的女性走了出来。
“妈!你怎么自己就跑来了?张叔叔那边能放心?”苏妩迎上去接过她手中的行礼箱,哪怕此时有些不能让母亲知道的小秘密也完全不会影响想要亲近她的心。苏女士抬头看看似乎长高了的女儿笑得一脸慈祥:“我花自己的钱,来看我自己的女儿,谁能说些什么?”第二任丈夫没什么优点,胜在忠厚老实容易掌控。之前父母去世的时候张家的亲戚还撺掇着继子想要占妩妩的便宜,她前头送了女儿去前夫那里,后脚转脸就把那一干拉拉杂杂的葡萄亲戚收拾的干干净净。现在就连以往时不时要梗着脖子跳一跳的继子也乖乖过小日子去了,得了空闲的太后大人当然把关注重点重新挪到了宝贝女儿身上。
“妩妩呀,这个男孩子是谁?”母女俩说的是普通话,和泉守兼定一脸懵逼只能努力拿出站立绘的姿态力求自己能更加好看一些——实用不实用的没法同夫人解释,但好看总能多得点印象分吧!
“唔”苏妩忍住想要飚回去暴打三日月宗近的心捏着鼻子对母亲介绍:“这是,我的,男朋友。嗯,你电话里听到的那个。”
苏女士惊喜的上下打量了青年几分钟,看得和泉守兼定冷汗都要流下来了才笑眯眼睛用流利的日语同他寒暄。问了姓名,问了籍贯,问了职业,问了等等等等,好在这些都是之前对过的台词,问的终于心满意足的苏女士转头看向女儿:“这小伙子挺帅气的,就是头发长了点,他热不热啊?对了,你的电话是不是坏了,他声音和之前听到的有点不一样呐!”
和泉守兼定:“”不热!谢谢!
苏妩:“”三日月宗近是五花,三日月宗近是五花,三日月宗近是五花,不能进刀解池,不能进刀解池,不能进刀解池!还是好想打他怎么破!
今天位于八原小镇的藤原家的饭桌上多了一个新话题,一年前那位曾被大家私下议论许久的松平小姐居然带着男朋友回来了。据见到正主的邻居们说那位少女如今已然长开,五官秾丽身姿窈窕,雪肤黑发如同精致的瓷娃娃般。她的男朋友与时下年轻人的画风也有点不大一样,个子极高的青年像是电视上的偶像一样闪闪发亮,就连长度有点过分的头发和与众不同的蓝瞳也成了人们注意的焦点,立刻将镇上的一众中年大叔衬成了树桩子下面的狗尿苔。
“哎呀,他可真帅,如果我要是年轻二十岁一定会努力过去搭句话的,足够小姑娘们炫耀许久了!”塔子婶婶脸上带着少女般的微红双手扶颊陶醉不已,其实那位身穿黑衣的高大管家也很帅气啦,但就是因为太帅,大家反倒不好意思凑过去围观,松平家果然不愧是这附近的大户人家,连管家都是按脸招的,简直不给普通人留半条活路。
滋叔叔只管低头吃晚饭,妻子偶尔对其他年轻人的赞美并没有让他心头不渝,这个时候打断她的话只怕会招来更多责备和嫌弃,聪明的成熟大叔才不会和毛头小伙子吃那些闲醋呢。
塔子婶婶絮叨了一会儿,语气一转感叹了一句:“哎呀,原本以为松平小姐住在这里会不会直接嫁过来,可惜除了松平家八原附近似乎也没什么说得出的大户人家了。而且那位土方先生和她站在一起实在是太养眼,两个人都生得那么好,真不知道将来他们家的小孩子要好看到什么程度”家庭主妇们大多关注的都是这些家长里短的鸡毛蒜皮,两位男士耐着性子给她捧场,直到她想不出新的话题才得了空闲各自躲去忙自己的事情。
夏目贵志抱着三花猫回到房间,路过镜子的时候下意识去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叹了口气。恢复到正常年龄的蝶姬真的很漂亮啊,似乎连个子也比去年长高了点,看着自己几乎没什么令人称道的面容少年心里莫名有点酸酸的,朦朦胧胧的心事还来不及发酵就被主人抛到脑后——他的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又钻进来了讨要名字的妖怪,只不过由于隔壁大佬的震慑这些家伙全都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提出请求,没谁再敢张嘴就喊打喊杀。
被他想了许久的鲛人在自己家里正恨不得长出八只手来忙活。
苏妩先安排了付丧神们的房间打发他们自己去整理内务,然后包起头发穿着围裙开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打扫卫生。这栋房子许久没人居住,虽说有人定时过来打理,但不是自己的房子上心程度完全不一样,外加要营造出经常使用的样子,就不得不多花些心思了。
松平先生暂时还住在老宅,那边已经派人送了食材过来,换了运动服的光忠正在挑挑拣拣为明天的丰盛大餐做准备,想要让夫人放心的把审神者交在他们手上,料理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评分项目!
乱藤四郎把苏妩带来的重要服装道具以及加州清光友情提供的化妆品收拾妥当,再次检查确定不会露馅后美滋滋的把自己的铺盖搬进主人的房间——现在大家都是穿裙子的可爱男孩子来的,不住在一起怎么能行?而且审神者的母亲见到“女儿”有室友的情况下大概也就不会提议要和她挤,有效躲避任何可能穿帮的细节,完美!
“啊主公,我想喝冰箱里那瓶黑呼呼的饮料,可以吗?”和泉守兼定弯腰翻了翻冰箱里的存货指着一瓶可乐扭头问道,审神者歪头想了一下觉得刀大概是不会缺钙的,点头干脆应了下来:“不要喝太急,不然会一直打嗝。”
“好嘞!”打刀拎出瓶子很熟练的拧开盖子吨吨吨下去了半瓶,长出一口气脸上就被光忠砸过来的纸巾拍个正着——“好好擦一下!饮料都快流到衣服里去了。”
和泉守兼定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扯下纸巾就着擦擦溢出来的一点点可乐,抬头把剩下半瓶喝掉,然后潇洒的拧上盖子“咚”一声就把瓶子准准投进垃圾桶里同时“嗝”的一声打出一个大大的水嗝。烛台切皱了下眉说他:“都说要注意点形象,不管有没有人看着都不能太过松懈,明白吗?”
“啊啊啊,知道了,知道了。”他一边应声一边打开冰箱又探头进去扒了一包薯片出来,这下大厨彻底不愿意了。烛台切放下手里正在清洗的蔬菜认真看向年轻的打刀:“饭前不要吃零食,不然等下吃饭的时候就会吃不下去,过了饭点肚子又会饿。”没带眼罩的金色双眸紧迫盯刃绽放出犀利的光芒,和泉守兼定就慢慢慢慢怂兮兮的把手里的薯片又塞回冰箱非常委屈:“好嘛,不吃了嘛,我知道了嘛”
乖乖坐在饭桌旁已经解掉围裙的审神者和乱藤四郎笑声“吃吃吃”的笑了一阵,在太刀眼风扫过来之前正襟危坐假装自己并没有偷吃冰箱里的鱼皮花生,然而嘴角的海苔碎屑出卖了他们。
“你们两个也是一样!不许再吃零食了!”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