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

所谓安静的地方,不过就是酒店停车场的偏僻角落。

“叫你方盈可以吗?”秦澍把司机位往后调整,肆意舒展他的大长腿,见方莺莺没反驳,继续话题,“你既然能摸寻到我的私人信息,我大致能预料到你想问些什么。只是,你也应该展现你的诚意,比如有没有录音设备,你说对吗?”

明白人说话,一点就通。

“小心为上,我明白。”方莺莺按开手机界面交给秦澍检查,又把风衣口袋和单肩包一一翻给他看。

“你不如直言你的来意。在所能范围内,我尽量知无不言。”

徐姐痴迷打牌打麻将,结识一批牌友麻友,又常与同行借消遣娱乐,互通资源信息有无,算是为事业辟了条捷径。上辈子她俩相处时,徐姐总爱用棋牌麻将打比方,说什么两方对峙时就如同在牌桌上,不能让对方看透自己的牌面,自己还要凭借所能尽量猜全对方手中的牌,才能统筹全局。这样,放水还是大获全胜,不过是手指拨动间的决定而已。

不过,方莺莺觉得,现在她是被瞒在鼓里的那一方,猜来猜去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开门见山。

“江岱似乎有些奇怪,一是他为我的角色争取额外戏份,可到现在也不求回报,二是他总是将我看作霜月,行为举止,甚至他说的话,就让我感觉他把自己当做穆文卿,这太奇怪了。”

“有好处就拿着,不深究其缘由,难道这样不好吗?有一大把和你同年龄同水平的姣好新人,盼星星盼月亮都求不到这种机会。”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在娱乐圈更是至理名言。我不愿意稀里糊涂地过完一生,我认为我有了解真相的权利。”方莺莺收回散漫在黑夜中的目光,侧身紧紧盯着秦澍,车外的月光映得她双眸明亮,“江岱请假后回组那天,你我并不是首次见面,而发布会之前,江岱就见过我,对吗?二月中旬那晚在大街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两人,和那位坐着轮椅的年轻男子,又是什么关系?”

秦澍不着急回答,反问:“那天晚上的事情,你记得多少?”

“赵……”方莺莺情急之下,差一点说成赵方盈,匆忙改口,“我那天喝醉了,轮椅男子与我聊天,给我吃了个糖果还是蜜饯,这点我记不清楚。可我倒地的时候,分明看见他一改前状,笑得诡异,而你们两人把车停在路边,朝我这处赶来,而且是你送我到医院急救。后来,你们见到我时,谁都没提及这件事,反而装作陌生人,这难道不离奇古怪吗?我想,现在城市监控这么完善,总能找到证据证明我的记忆没有出岔子。”

秦澍沉默良久,整理思绪后才说:“你住院后,我偷偷拜托好友打听过你的身体状况,没想到你恢复力惊人,而且貌似记不起当天的事情。我们本想息事宁人,尽量在其他方面向你做补偿。如果你今后能不再追究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真相。”

“好。”方莺莺料到秦澍和江岱牵涉其中,赵方盈极有可能是因此丧命。可她能说什么呢?和别人解释自己不是赵方盈,迟早会被人当成精神病患者。

“我从事的行业是临床心理学,刚刚回国,重新起步,尚未进入正规系统,只是没名气的无名小卒。你既能摸到我的英文资料,应该知晓这一点。你那天见到的轮椅男子,有非常严重的心理疾病,常有自残行为,我怀疑他那天的举动,是源于心理状态的异常波动。他和江岱有血缘关系,江岱长期受心理折磨,有非常强烈的逃避心理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