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姑娘恍悟是怎么一回事了,当下窘得面红耳赤,喃喃道:“只要龙哥今后不负小妹就是——”语若蚊吟,龙四绝顶内功,如何听不清楚?不由心头大震,细看黄姑娘,柳眉弯弯,眼波流动,似含无限情意,想来人生世间,得这姑娘为妻,死有何憾!但自己是特别局龙字辈武士,肩负天下太平之重任,当效忠皇上,出力于朝廷,万不可因个人私情而误了大事,自己与这姑娘自然万万无缘了。
龙四见黄姑娘楚楚可爱之形貌,拒绝的话如何出口,当下佯装未听见,微笑道:“龙某当永记姑娘相救之恩。”
那黄姑娘将头低了下去。
龙四又道:“姑娘,令尊大人——”
黄姑娘道:“家父有事出谷了,一时不得回来——”
那龙四听了,慌得就要下床。黄姑娘连忙按住他,责道:“龙兄何故要走?”
龙四道:“令尊不在,龙某自应离开,免得旁人闲话。”
黄姑娘见他如此说,心中愈是敬佩,道:“龙兄伤重,近几日是不能下床的了,否则,只怕伤势复发,就权且住在小妹家中,即便换药也很方便。”
龙四道:“敢问姑娘,龙某要多长时间才能康复?”
姑娘道:“一两个月,最快也得月余。”
龙四忙道:“不行不行,姑娘,请送龙某出去,这儿无论如何也不能住下。”
黄姑娘慌了,道:“龙兄,便在此住十天如何?”
“不行!”龙四斩钉截铁。
黄姑娘笑道:“小妹果未看错,龙兄正人君子一个,好吧,龙兄就屈住三日,三日内,小妹给龙兄上最好的金疮药,三天后,保让龙兄下床走动,如何?”
龙四还有何话可说?只得点点头,他知道,在此多留一日,就多欠黄姑娘一份情,就多添他一分心灵负担,这负担愈重,歉疚便愈深。
龙四沉默一会,忽然问道:“姑娘,令母大人尚在?”
那黄姑娘听此询问,如遭雷击,怔在当前,目含珠泪,默然无语。
龙四见此情形,不觉心疼,道:“龙某无意触及姑娘伤心事,尚望姑娘见谅。”
黄姑娘道:“家父曾告诉小妹母亲去世的原因,母亲姓卓名琳,十五年前在黄山被数十名鞑子高手围击,因有孕在身,杀了一天一夜,力尽而死。待父亲赶到,凶手也是死伤殆尽,仅余数人逃走,家父穷追一年,将仇家全部格杀,为母亲报了仇。家母死得甚苦。”说着,秀目中滴下泪来。
龙四心头巨震,陡然忆起门主说过卓琳,江湖时称辣手仙子,武功极高,刺杀了数名蒙军万户统领后,大汗才派贴身侍卫追击,历时数年,终于找到一个下手机会,虽除去了卓琳,但大汗所派侍卫也无一生还,为此,大汗落泪,伤痛了数月,未想到黄姑娘竟是卓琳之女。心念至此,脸上堆上笑来,道:
“真是虎门无犬女,卓女侠英名,在下听先辈说及,真是如雷贯耳——”
黄姑娘道:“爹带小妹到梦谷定居后,含辛茹苦将小妹拉扯大,十数年来,小妹未曾出谷,料想外面不得安生,也无意出去。我们与鞑子势不两立。”
龙四心中苦笑,脸上露出倦容。
黄姑娘替他换了伤药,喂了碗参汤,让他睡下。
午饭后,谷中人在谷主的带领下,都来看望了龙四,那时,龙四熟睡未醒,众人也不惊动他。谷主嘱咐黄姑娘用心医治后,带着众人去了不题。
一行人在谷主处小坐后,便告辞出来,四散开去。独孤弦与卓先生混得精熟,天天喝酒,印证武功,忙得不亦乐乎,此时自是直奔原处去了。
那岳哀又伎俩故施,软磨硬说,逼着王李二秀才教他功夫,旁边毕路风打趣纵横,极力怂恿,王李二人被逼不过,遂教了他降龙手、天星指,这天星指乃昔日天星过客成名绝技,王李二人一人授口诀,一人作演示,细细讲了一遍,又为岳哀较正一遍,那岳哀极是聪颖,日暮时分,略已入路,王李二人嘱咐他勤习莫怠,岳哀欢喜异常,拜谢去了。二秀才见他勤奋聪慧,心思又正,心中自是喜爱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