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肖笑了笑,道:“其实摄大人南行,确也督促了岭南特别局干了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如毁灭中原堡,围歼我的大哥三弟于听潮阁,于今或许又有些行动了吧。”
萨鹰道:“少侠言辞锋利,老夫不敌。不过,少侠何必把中原堡、听潮阁之事也揽到摄大人身上呢?就老夫推断,如果我朝在岭南确实设有特别局的话,那也只会剿灭邪派武林和反朝势力,但中原堡一向安分守己——”
欧阳肖笑了笑,道:“或许晚辈猜想有错,但晚辈可以断定一事,即平安居之事一定是摄政所为了。因为他有摄魂铃,天下能杀平安老人的,恐怕只有摄魂铃。”
萨鹰道:“摄魂铃伤人无痕,不知平安老人如何死法?”
欧阳肖道:“平安老人虽死在一柄普通刀下,但,摄魂铃足以让他老人家惊惧,在这惊惧的一瞬,就是他致命的破绽!”
“有道理,少侠分析令人信服。”
“所以,萨大人与摄魂铃为结义兄弟,摄魂铃所为所向,萨大人不应不知,萨大人何必隐瞒?”
萨鹰面上一红,他叹了口气,道:“少侠不知朝中事,摄大人奉朝中密令南下巡查,所干何事当然不为外人知道,尤其像老夫这种与江湖人士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萨某不当其事,自然不知内情,更不知岭南特别局这个组织。”
“多谢萨大人坦诚相告,那次晚辈去京城郊外,本是为了探望我的前辈世伯——平安老人的,平安老人孙女瑶儿,双目已盲,极是可怜,但不料晚辈赶到时,平安居已遭大劫,瑶儿不知去向,于是,我们就潜入京城暗查凶手,也不料闹成如此结局。”
“原来如此。”萨鹰看了看一直站在欧阳肖身侧默不作声的子玉,见她神色自然,显然毫不介意此事,于是接着道:“少侠,萨某昨日在季阴山遇到了一女子,该女子双目已盲,当时中原堡主、翻江腿裘天葛之弟裘龙及另一男子在她身侧,少侠即刻去,或许能证实是不是那个瑶姑娘。”
欧阳肖眼睛一亮。
萨鹰又道:“少侠,如果不是我们立场不同,我真想交上你这个朋友。”
“晚辈也有同愿。”欧阳肖笑了。
萨鹰面上绽出笑容,一挫身,飘过小河,身影在对面河滩晃几晃,就消失在晨阳下的林草丛中了。
草叶上的露珠滚动,在朝阳映照下,如一粒粒玛瑙,闪着七色光芒。
欧阳肖将目光移向子玉,笑道:“你这只小鸟,平日里叽叽喳喳,刚才怎地不说话了?”
子玉道:“要说的你都说了,要问的你都问了,我还说什么?”
望着子玉那张微泛红晕的俏丽的脸,欧阳肖心中不由一荡,忽又念及瑶儿,只觉自己欠她太多,虽她已随张奈远遁他乡,但那张奈全无武功,加上她双目已盲,生活中不知会遇到什么不幸与麻烦。刚才萨鹰说季阴山中有一盲女,说不定就是她了。
“又在想她了?”欧阳肖正在沉呤,子玉幽幽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看着那张略带娇憨的眼睛,欧阳肖叹了口气,道:
“阿玉,瑶儿毕竟与我——”
“欧阳哥,我懂得你的心情,但阿瑶已跟了张奈,现在,让我们祝福他们,好么?”
欧阳肖笑笑,道:“阿玉,季阴山那个女孩,可能就是瑶儿,我不能不去证实,因为只有我才能医好她的眼疾,你也知道医治的方法是极古怪的,我不敢冒险,只能照天残门主的话去做。”
“欧阳哥,假如阿瑶并未委身张奈,我当然同意那样去做。”子玉脸上泛着红光,艳丽如晨阳。
欧阳肖叹了口气,他知道,子玉已作了最大让步,如果瑶儿未嫁张奈,那么,她愿意接受瑶儿。但如果瑶儿已嫁了张奈呢?
欧阳肖渐觉头在胀大,而且似乎越来越大。
子玉见欧阳肖神情不爽,岔开话题道:“欧阳哥,萨鹰的话,可信么?”
“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子玉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