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鹰并没有花多大气力,第二天黎明,他就在一条小河边遇上了欧阳肖。
子玉挽着欧阳肖的胳膊,小鸟依人。
三人都没有惊愕。
欧阳肖笑着朝萨鹰挥挥手。
萨鹰道:“欧阳少侠,这位姑娘是——”
“萨大人,这位就是梦谷老人的宝贝孙女儿子玉姑娘。萨大人有何见教?”
“少侠真是好福气。”萨鹰忽然想起自己仍是独身一个,华居清冷,不禁一丝伤感,忙展颜一笑,改口道:
“少侠,老夫有一事相询,不知少侠可否见告?”萨鹰说毕,又觉自称“老夫”不妥,自己不过四十左右,当下自嘲地一笑。
欧阳肖不由诧异,道:“萨大人但说无妨。”
“少侠三人当初大闹京城,不知何故。”他顿了一下,又道:“当然,老夫此问绝非怪罪,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那次大闹京城的夜晚,牵涉到几桩人命案,老夫认为,凭少侠威名,当不会滥杀无辜——”
“萨大人可是指摄府命案?”
“少侠可否见告?”
“萨大人,晚辈只想问一句,平安居何罪?张家老少何罪?千千万万被杀的宋朝百姓何罪?当然,摄魂铃一人不可能作恶如此多,但晚辈可断定,他一定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也包括你萨大人在内。用‘一报还一报’来说,这件事还不能扯平,萨大人又何必过问?”
萨鹰苦笑,他确实无语反驳,他萨鹰虽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但摄魂铃却干过不少。毁灭平安居是皇上的命令,斩草除根,除恶务尽,这对国家来说,是势在必行的,对受诛者来说,显然未免过分了点,但养虎终成虎患,不狠心咋办?
“欧阳少侠,老夫不为此而辩护,这件事,无论是谁做的,自有他这样干的理由。”萨鹰口中如此说,心中暗道:“假如我也有家室,说不定也遭此劫,只是摄府也未免太贪心了点,大年节,要收别人什么礼!”
萨鹰皱着眉,长叹一声道:“只是,摄夫人的妹妹水杨波及侍女豆儿被人奸杀,这应当不是少侠三人所为,不知少侠可否知其内情?”
欧阳肖微微一笑,道:“萨大人可信在下的话?”
萨鹰笑了。
欧阳肖道:“我们确是准备进城办一件事的,但不巧得很,在我们入城之前,摄府命案就发生了,城墙上已换了岗哨,不过,我们三人还是进城了。”
萨鹰当然相信此话属实,因为他亲眼见到三人从京城高墙上入的城。
“因城中盘查得紧,我们又是异地人,并且,出现了险情,京城戒备自然更为森严,于是我们只能选择屋顶悄悄行走。”
萨鹰知道,这都是因为那笼包子之故,包子是他萨鹰送的。
“当我们潜行到一处没有积雪的屋顶时,忽听得屋内传来嘻笑声,于是我们就停下来倾听观察,原来是自称耶律老二的那个虬髯大汉和一个美艳女子谈笑,那女子自称水杨波,两个行苟且之事,并算计诱奸豆儿,从他们的浪谈中探知摄魂铃已南下督促什么所谓‘剿叛’工作,”欧阳肖脸露嘲弄和不屑,“可惜摄魂铃失望了,他并没有完全成功,而且,他已成为武林公敌!”
萨鹰不禁悲伤,他万万没料道,京城泄秘的竞是自己最信任的兄弟之一,耶律老二生性好色,自己曾劝他找一个成家算了,可他偏又性情不专,也不愿多个累赘,于是三天二夜外出鬼混,水杨波一案说不定便是他所为,因为他当时没有抓到偷听者,于是杀水泄愤,顺便将豆儿奸杀了。
萨鹰面色难看,叹息一声,道:“以少侠身份,说这样的话,自然不可不信,老夫感激。只是,少侠万里迢迢,前去京城干啥?”
欧阳肖笑道:“萨大人问了在下两个问题了,能否让在下也问个问题?”
“少侠请问。”
欧阳肖盯着他的眼睛,道:“萨大人身在京城,地位显赫,可否知道‘岭南特别局’这一组织?”
萨鹰心中一惊,脸上却不露声色,道:“老夫在京职,仅负责京城皇室安全,追拿盗贼,对官府特别是衙门之事却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