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你到底去不去?”子玉嗔道。
“我也不想去。”岳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你们——”子玉气得一跺脚。
“唉,子玉姑娘,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一跺脚,我二哥的心就会一跳。对不对,二哥?”岳哀笑道。
这一说,可把子玉闹了个大红脸,笑也不是,气也不是,不知怎的,心底里却甜丝丝的。
“你们到底去不去?我可要走了。”子玉言毕,转身要走。
“姑娘,我们没走,欧阳少侠是不会走的。”忽然,从墙角的桌帘内传来粗犷的笑声。
欧阳肖哈哈大笑。
“你是谁?”子玉诧异不已,这大厅里的客人不是走光了么?
“姑娘当然不会知道我们是谁,不过,我可以肯定,欧阳少侠不去瞧热闹的原因就在我们身上。”
众人只见桌帘一挑,走出四个锦衣人来。为首一脸络腮胡子。
正是天残门四蛟。
欧阳肖长身而起,拱手道:“各位蛟兄别来无恙?”
“欧阳少侠不必客气,一别至今,倒是想煞为兄的了。”蛟老大笑道。
“我欧阳肖何德何能,让蛟兄如此看重——来,让我引见一下,”欧阳肖回头对独孤弦等道,“这四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天残门高级武士,四位蛟兄。”
“久仰久仰!”独孤弦、岳哀拱手道。
“没听说过!”子玉气道,小嘴嘟起老高。
四蛟同时一愣,随即大笑。
蛟老大笑毕,看着欧阳肖道:“少侠一脸成熟,挚爱却一派天真,天生一对,天生一对呀!”言毕又大笑。
欧阳肖尴尬道:“子玉姑娘性情如此,从小爱逗,蛟兄可别见怪。”
“哪里,哪里,少侠有如此红粉知己,直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可惜,我蛟老大却从没有此等艳福。少侠实在让为兄的羡慕不已。”
“蛟兄,这位是小弟义兄独孤弦,这位是义弟岳哀。”
四蛟同时拱手示敬。
“蛟三兄可曾受伤?”欧阳肖忽然问道。
“不错,三弟不久前独自行走时,被人击了一掌。”蛟老大沉声道。
欧阳肖想了想,道:“能让蛟三兄受伤的人必不简单,是谁?”
“欧阳少侠,江湖中变幻无常,新人代出,有些事是无法预测的。”蛟老大略显不悦。
欧阳肖笑了笑,道:“蛟兄原谅,小弟绝无他意。”
“唉,欧阳少侠别怪,江湖代有才人出,就是少侠你,也高出我蛟老大许多。”蛟老大慨叹道,言语中满含苍凉。
“蛟兄何必过于自谦,凭蛟兄身手,江湖中能在蛟兄面前讨得了好的恐怕不多,何况是四人联手。”欧阳肖道。
蛟老大大笑,笑声既苍凉又豪迈。
“不过——”欧阳肖接着道:“小弟有一事不明,不知当不当问?”
“少侠但问无妨。”蛟老大笑笑。
“蛟兄四人,为何只老大一人说话?”欧阳肖笑着问。
子玉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这问题实在滑稽得紧。
蛟老大却一脸肃然,道:“长兄为父,况且我们四人心意相通,老夫的言语,就是他们的言语。”
欧阳肖默然,内心却实实吃了一惊:果真如此,那天残门岂非严密得无懈可击?!
天残门在江湖中够神秘的了,这个门派在江湖中一直是个迷。
天残门门众必定不少,他们在干什么?
为善?为恶?
假如为恶的话——
欧阳肖的眉头蹙了起来。
蛟老大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一阵沉默。
蛟老大忽然笑道:“欧阳少侠在此候望,恐怕另有其因吧?”
“当然,蛟兄能否为小弟引见门主?”欧阳肖道。
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蛟老大道:“少侠见谅,这事,我们做不了主。”
“这——”欧阳肖显出不悦,“原来天残门位尊架大,我欧阳肖无此资格造访,也罢。但——”
“欧阳少侠不必多虑,四蛟可带少侠进见门主。”屋顶上忽然有人开口道。
“谢特使!”四蛟朝屋顶一齐拱手施礼。
几乎同时,独孤弦、岳哀已抢上屋顶,瞧时,哪有半个人影!
“特使是谁?”岳哀跃下地来,进来问道。
“特使就是特使。”蛟老大笑容满面。
“怪哉,怪哉。”独孤弦进来连连说怪。
“欧阳少侠请跟我来。”蛟老大说毕,率先走出怡春园。
郊外草丛中躺着三具尸体,是菲英子及钟山二杰的。
一大群人在围观,在议论。
四蛟与欧阳肖等分开众人,挤了进去——
菲英子被人一掌碎头!
钟山二杰被重创下身而亡!
“菲英子在江湖中也算得上响当当的人物,居然被人一掌碎头,杀他的人的武功——”蛟老大止住话,没再说下去。
“钟山二杰,不但偷物,而且偷人,淫恶成性,确死有余辜。”岳哀淡然说道。
八个人的脑海中同时闪现出王李二秀才的身影。
“是他们。”四蛟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是他们。”欧阳肖四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晚风已起,夕阳却仍高悬在西空……
欧阳肖忽然悄悄扣住独孤弦的手,小指在他手心划了几划。
独孤弦一愣,随即满含忧虑地点点头。
欧阳肖却笑了笑,很轻松,仿佛抛下了一副重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