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魔教少主
刘笑文在内的金吾卫一干人等,随着孙骆涯一直来到了鹰山城中,他们将马车与牛车上的箱子全都搬进了孙府。
对此,刘笑文还刻意与这位唐王孙殿下解释说,箱子里的东西,分别是皇帝陛下,与老唐王陛下,以及镇国太平公主集资的礼物,说是作为殿下行冠之后的礼物。
此外,刘笑文还补充了一句,说是数十车礼物当中,绝大部分的礼物还是京城那位睡金笼的女子托他转赠给唐王孙殿下的。
说完此言,刘笑文难免唏嘘道:“这位与长公主情同姐妹的女子,财力之雄厚,即便是公主殿下也难免言之凿凿。”
经由刘笑文挑起话头,一旁的孙骆涯难免回忆起少时自己的母亲曾领着他去见那位相貌绝美,丝毫不逊色公主郡主的女子。
那位与自己的娘亲关系莫逆,情同手足的女子,每次孙骆涯见着她都会甜甜地喊上一句十三姨。
之前娘亲李若琳死得时候,孙骆涯的这位十三姨就曾日夜兼程地赶往角鹰山,并且与孙骆涯一同在至交好友的坟前,枯坐三天三夜,滴水未进。
直到第四天,她才悄无声息的离开。
后来,孙骆涯被老唐王与太平公主接去皇宫生活的那段时间,他的小姨太平公主,也会带着他时常去十三姨住的地方游玩。那个地方是孙骆涯当时见过的,唯一一处可以与皇宫御花园相媲美的地方。
孙骆涯最后还是以“刘将军多日奔波,宜早休息”为由,早早告辞离去,并与孙府的门房知会了一声,让他找人领着这五十余名金吾卫,前往鹰山城中尚且空缺客房的酒楼客栈休息,一切开销自然是由他们孙府一并承担。
鹰山城除了衙门之中无衙役之外,实则城中也有山下州城之中的青楼勾栏、酒楼客栈之类的商业店铺。经营此道的掌柜老鸨,自然也不是魔教中人,这些人也非寻常市井中人,倒是一些见识过江湖风光的人物。
几乎可以说,他们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商业户。实际上,他们比起在白道上做生意,倒是更喜欢与所谓的魔教总坛做生意。
至少他们所在的角鹰山,比起三天两头青楼勾栏里嫖客莫名被人砍死的扬州城不同,鹰山城中的魔教弟子,多是没有成家立业的单身汉,而且他们的薪酬一点也不低,若是正值年轻气盛的魔教弟子,几乎每天都来鹰山城,那座名为“鸾凤齐鸣”的青楼,夜夜笙歌。
数年前,有位魔教弟子喝醉了酒,即兴吟了一首打油诗,有道是“家中无老虎,鸾凤齐双飞”,说的便是这些没有妻妾的男子,能够在青楼勾栏中左鸾右凤齐双飞。
事实上,每年年关,魔教分坛的上贡弟子一般都被安顿在了酒楼与客栈中,当中也不乏有绝大多数人,会自己掏钱在鸾凤齐鸣的勾栏中,畅快享受扬州女子的独有水润。
比起那些分坛弟子,孙府对待这些个金吾卫的待遇就要好得多了。
府中杂役在领着刘笑文等人入住了酒楼之后,他还特地提了一句,大致的意思是我家老爷说了,各位军爷初来乍到,若是有对扬州水土不服之人,大可去鸾凤齐鸣楼,享受一番扬州女子独有的阴水滋润,一切开销皆可记在孙府的账上。
刘笑文只是抱拳谢过,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杂役也不多言,转身离去。
刘笑文还好,在杂役走后,他还一如既往的平静,可他的属下们,却是绝大多数都已目绽精光,蠢蠢欲动,扬言说什么今晚如若不能做一回拼命十三郎,就对不起胯下那杆长枪。
难得的,刘笑文没有制止,反倒是叮嘱他们一切开销都得自己掏钱。
他们一个个也没甚意见,在酒楼的马厩安顿好了马匹与车辆后,就各自在屋中休憩了一会儿。他们也没急着离开酒楼,喝花酒得挑时辰,夜间最佳。
孙骆涯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见到孙希平独自坐在院中的亭子里,身上穿着一件宽松大氅,包裹着他那略显肥硕的身体。
孙希平坐在亭子里,悠悠地喝着茶。茶壶是荆州歃血分坛年关时分上贡的五岳茶壶。由于此茶壶从选取唐宋两大王朝的土壤,再到著名窑工烧制,皆是难上加难的大手笔,这也就使得这盏茶壶的珍贵程度,不论是在大宋王朝或是大唐王朝,皆属珍品。
可只要孙骆涯一想起来,此等贵重茶壶,里边所盛茶水,竟是孙希平这位对茶道半知半解的半桶水所烹煮,当下的心中也多少会为那些精通茶道,却未曾有幸见上五岳茶壶一面的茶师倍感惋惜。
孙骆涯缓步走向凉亭,坐在孙希平的对面,看了眼石桌上摆放着的五岳茶壶,语气平淡道:“再过几日便是谷雨,你还有什么事需要我下山帮忙做的吗?”
孙希平放下手中已经饮尽茶水的红泥杯,用心想了想,道:“好像没有。”
孙骆涯也不做声,只是看着面前这位鬓角的头发已经微微发白的中年男子,单手拎起茶壶,再往杯中倒满了鹰羽茶,不紧不慢地说道:“覃溪山给雅儿把过脉,虽说如今时日尚短,但以他药王行医数十年的经验,他就敢跟我打包票说,这条孱弱的脉搏,的确是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