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个道理你还是要懂的。”
孙骆涯点点头,“骆涯记下了。”
万事通见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眸子异常的清澈,就知他先前所的话,这孩子是真记下了。于是他便摆了摆手,道:“去吧,去你爹那吧,老爷子我习惯了一个人守岁,这人一朵啊,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既然万老爷子都下了逐客令,孙骆涯也就不再逗留,刚从石凳上起身,他就听彩凤在一旁说道:“万老,酒温好了。”
万事通慵懒地说道:“孙小子,把酒带上,算是我给孙希平那老家伙赔罪了。”
孙骆涯没有拒绝,他在原地站着稍等了片刻,等到彩凤将子壶中的温酒倒入酒坛子中,这才接过彩凤递过来的酒坛子,离开了万事通的院子。
就在他走后没多久,彩凤站在一旁,小声说道:“万老稍等,奴婢这就给您拿酒去。”
万事通摆摆手,示意她先不急着去拿酒,而是突然问道:“彩凤啊,你会煮茶吗?”
彩凤点点头,道:“奴婢会的。”
万事通笑了笑,说:“那你就给我煮点茶吧,今晚就不喝酒了。”
正值妙龄的女婢点了点头,小声“嗯”了一声,然后就转身进了里屋,去拿茶具。
在婢女离开院子没多久,这位耄耋老人就伸手扯了扯貂裘,抬头望天道:“过了今年,我们这些老家伙就离死更近一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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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座客院内,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人并肩坐在走廊的围栏上,他们两人坐在屋檐下,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怔怔出神。
二者的腰间已经重新悬佩上了各自的佩刀,一柄铜口,一柄银装。
世间女子最易触景生情,饶是性情直爽的卫衣也是如此。
她的双脚轻轻在半空中晃荡着,脚后跟多次磕碰在木质围栏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对此,卫衣她乐此不彼。
一旁的年轻男子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于是好奇问道:“师妹,这次没有师傅师娘同你一起守岁,心里不难过吗?”
卫衣摇摇头,说:“也没有难不难过的,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我也总是没能熬到天明,在下半夜就迷迷糊糊睡着了。这次背井离乡,难得在他乡过一次年,倒也没觉着什么。只不过……”
正是齐涯风的男子,他好奇问道:“只不过什么?”
卫衣望着夜空勉强笑了笑,道:“只不过以往这个时候娘亲和爹爹都会在院子里唠嗑一些他们年轻时候的事迹,多是些他们的恩爱史。今年是不指望喽,不过这样也好,免得我一个人在旁边会感到肉麻。”
齐涯风微微一笑。他的师傅师娘是的确恩爱。每次吵架,不论对错,也不论道理谁讲的在理,到最后都是师父被师娘老人家揪着耳朵,连连喊“我错了”。
齐涯风小时候是与师傅师娘还有卫衣一家三口在一起生活的,只不过后来长大了之后,就一直住在了歃血分坛的宿舍中,几乎天天都在练功,寸步不离。
突然的,齐涯风只听自己这位相貌出众的师妹没来由地说了句,“娘嘞,你这会儿是不是又揪着老爹的耳朵,让他乖乖认错呢?”
齐涯风莞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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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骆涯自从离开万事通万老爷子的院子后,他就直往孙希平的院子走去。
刚走近他的院子,就见到了两盏红灯笼,分别挂在卧房的屋檐下。而在那棵亭亭如盖的枇杷树下,可见三道身影,正融洽地有说有笑。
那三人分别是之前在餐桌上先后离去的曲红莲、孙雅儿、以及孙希平三人。
他们三人也不知从哪里搬来的小木桌,以及三条小板凳,此时此刻正围坐在小木桌旁,喜笑颜开地磕着瓜果,吃着糕点,或是饮着粗茶。
而在孙希平与孙雅儿相邻的空地上,还放着一只火盆。火盆里头没有干柴在燃烧,倒是有猩红的炭火在散发热量。
孙希平怕冷,孙雅儿自然也是。曲红莲稍好一些,身上披着一件白裘,倒不觉着如何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