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欠我和我父母的钱,以及如何偿还,如果还不起现金的话又用什么东西抵债,这些都应该公证一下。”裴伊扬起唇对裴玉轻轻笑了一下,漆黑的双眸里没有丝毫笑意,“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你们的衣食住行样样充足,我和我儿子却住在挨着鸡笼搭建的破棚子里,你说你们欠的钱该不该还?
“当然该还!”忿忿不平的男青年说,“裴东远你前天不是还在吹你拿了一千块奖金吗?先把债了啊!”
此言一出,村民们纷纷附和,东一句西一句说得裴东远和裴玉无地自容,可是他们又不愿意被赶鸭子上架答应裴伊去公证的要求,万一裴伊设好了陷阱就等待他们跳下去呢?
裴玉想来想去只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拉起丈夫和裴东远的手灰溜溜的逃走了。
闹剧的主角都走了大半,剩下围观的村民也觉得索然无味,于是三三两两的散去,只留下刚才出面替裴伊说过话的男青年,这个人是裴伊的高中同学周柯弘,也是这个村子里的,上一世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也许是这一世的人生轨迹已经发生变化,周柯弘居然主动找裴伊说话了。
“我刚看到你欠条后面写了几个英文单词,你在城里上过大学,英语水平怎么样呀?”周柯弘犹豫的挠了挠头发,讪讪说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到你上过大学,或许可以帮我侄子补习一下英语,他明年就初三了,想考g市的高中,其他成绩都好,偏偏英语总是不及格,把我哥嫂愁得头发都白了。”
其实裴伊在外人看来挺高冷的,不爱说话也不爱出门,周柯弘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也没奢望裴伊能立即答应他。
哪知裴伊想也不想就点头了:“可以啊。”
周柯弘又惊又喜:“真的?”
裴伊哭笑不得:“你侄子在镇上念初中吧?什么时候可以补习?”
“他每个周末都会回村里。”周柯弘开心得嘴巴都咧到耳根了,过了一会儿又说,“那这个价格问题……”
“价格你们定。”其实无论周柯弘家里给多少钱,裴伊都是愿意给那个孩子补习的,正好多些事情可做,不过经过这次周科宏的提醒,裴伊忽然发现他可以先给几个孩子补习英语挣钱,如今他身无分文,连吃饭都要巴着裴东远和裴玉,身上攒点备用资金总归是好的。
与周柯弘约定好下次见面时间后,裴伊回屋子列了个补习计划。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便到了晚上八点钟,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已被深沉的墨蓝色浸染,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摇摇欲坠的电灯泡悬挂在木梁正中间,裴团团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却不敢打扰爸爸写字,脱了鞋子蜷缩在床上眼巴巴地望着裴伊。
此为防盗章,比例60,时间24小时哦“请问堂哥和堂姐,我念书一共花了你们多少钱?”
“什么?”陈美玲登时遭问住了,她哪儿知道这些事情,赶忙把救助的目光投向丈夫裴东远,而裴东远也没料到裴伊会忽然问起这个,同样一脸懵逼的把头转向裴玉。
裴伊嘴角噙着一抹讥笑,继续问:“那么我从b市回来之后,又总共花了你们多少钱?”
“……”
裴东远夫妇答不出来,裴玉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裴伊至始至终就没有花过他们的钱,反而是他们像吸血虫一样黏在裴伊皮肤上大口大口吸着鲜血,刚才裴东远夫妇和裴玉之所以敢昧着良心往裴伊身上泼脏水,只是因为他们确定裴伊生性胆小不喜惹事,哪怕自家儿子被欺负了也不敢抱怨一个字。
“我从小学到高中念书的钱都是我父母车祸后留下的,念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是我自己外出打工挣来的,就连两三年前我带着儿子回来生活也给过你们父亲五万块钱生活费,你们现在住的房子是用我父母的钱装修的,你们的地是用我父母的钱买来的,还有你们儿子衣兜里的糖和零嘴,都是用我的钱买的吧?”
裴伊的声音不大,却无比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
上一秒还闹哄哄的人群霎时没了声儿,齐刷刷把诧异的目光投向羞得面红耳赤的裴东远和裴玉。
之前替裴伊说过话的男青年嗤笑,故意放开声量吆喝,“大家都听清楚没?刚才裴远东两口子还说过,裴伊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他们出的钱,这下谎言被拆穿了吧?”
闻言裴玉瞬间急了:“你胡说八道!你爸妈的钱全在你那儿,我们一分钱都没拿!”
裴伊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容,其中夹杂的讽刺却浓烈得几乎可以溢出来,他蹲下身把裴团团放到地上,随后凑近对裴团团耳语了几句,只见裴团团颠颠跑进屋子,没多久拿了几张白纸出来,每张纸上都明晃晃写了几行大字和一个暗红色的拇指印,很是显眼。
“这是小叔签下的欠条,每一张欠条上都有小叔的指印,我父母的钱和我的钱有多少是用在你们兄妹两家人身上的,欠条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
一群吃瓜群众里面只有男青年识一些字,在几个村民的推搡下,男青年走上前定睛一看,顿时惊呼出声:“王俊和裴玉不是在厂里上班吗?每个月都有固定工资,为什么连王俊他哥娶媳妇借钱都要从裴伊的五万块生活费里拿?”
这下裴玉的脸直接青了,旁边的王俊搓着手也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