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淡淡地道:“老夫人和几位夫人在此,你有什么话便直说,交头咬耳的像什么话?母亲便不曾教过你规矩吗?”
众人纷纷看着梁若玉,她咬了咬牙,适当地低头敛去眼底的怒气,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满脸的笑容,“失礼了,叫诸位见笑。”
好,既然你不求饶,我便要你身败名裂。
她这般想着,便听见前院传来哄闹声。
她唇瓣扬起一抹冷笑,菊儿来了!
冷眼扫了旁边的梁若离一眼,却见她神色自若,丝毫没有惊惧之色,仿佛浑然不知道噩梦来临。
然而,进来的却不是菊儿,而是一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女子,一身缟素,头戴白巾,哭得是眼睛红肿,手里牵着一个大约两岁的孩子。
那孩子面容白净,眼神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忽地见这么多人,便急忙往女子身后躲。
众人纷纷看过去,见女子穿着孝服,都有些怔愣了。
梁锦看到这个女子,脸色都白了,僵冷着脸,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韩氏见女子身穿缟素衣裳,应该还在丧期中,今日是她儿子大婚之日,竟来了这么晦气的一个人,当下大怒,对管家道:“连门都关不严了吗?也不看看今儿是什么日子,什么人都敢往里放!”
那女子不等管家说话,便径直对着梁锦走过去,然后跪在了新娘子林英的面前,“夫人,求您怜悯妾身和孩子,收了我入门,一同服侍相公。”
新娘子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梁锦,惊怒地道:“她是什么人?”
梁锦神色慌张,厉声呵斥那女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你不过是见过两次,怎地便要我收你为姨娘?你是不是脑子坏了你?来人啊,赶她出去!”女子愤然抬起头,“见过两次?我和你夫妻三年,你之前信誓旦旦说会娶我过门,才哄得我为你生了孩儿,我知道我出身低微,不可能做你的正室,可我也不介意做姨娘,如今我们孩子都有了,你想不认吗?你两月前命人给我们母子送了十两银子,说以后会买个宅子在外头安置我,但是我宁可入门服侍你和夫人,也不要做你的外室,做了你的外室,我们的儿子就得做私生子,我怎么能愿意?我自己委屈不
要紧,却是不能委屈咱们的孩子的。”
林英闻言,气得脸色煞白,杏眼圆瞪,“梁锦,你竟是此等无耻之人?”
梁锦急忙辩解,“你休要听她胡说,我和她压根不熟,怎么可能有孩子?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骗到我头上来了。”
他见宾客都在看着,下人却呆立一旁,遂怒声喝道:“还不把他们拖出去?”
几名下人顿时上前,拉住女子和抱起那孩儿,便要往外拽去。
女主悲愤大喊,“梁锦,三年夫妻,你便这般绝情吗?你可以不承认我,却不能不承认水儿啊,他是你的儿子啊,你的长子啊!”
正妻才刚过门,就有一个两岁的庶长子,这真是狠狠地打正妻的脸啊!
林英看着急赤白脸的梁锦,冷冷地道:“今天的事情,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梁锦没办法给说法,只是不断地催促下人赶紧拖那女子出去。
“梁锦,我父亲已经死了,我无处可去,你若赶我走,我和孩子都都流落街头,你好没良心啊!”
这红白相撞,莫说韩氏与梁智远了,就是在场的人都觉得晦气得很。
梁智远一言不发,脸色却阴郁不已。
韩氏是当家主母,此等内宅事情,自是她处理的,她上前便给了那女子两巴掌,厉声道:“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能让你胡闹诬陷的吗?若不快滚,便马上押送你去衙门。”
女子挣扎着,头发都松乱了,看着韩氏悲呼,“他负了我,我心甘情愿,谁让我信了他?只是这孩子,确实是你们梁家的血脉,你们赶走我可以,他要留下来。”
韩氏厉声道:“你闭嘴,我锦儿一向洁身自好,眼看中举在望,岂容你胡乱诋毁?带着你的野种滚!”
下人原先不敢太过粗暴,见韩氏如此震怒,这才出了蛮力扯她出去。
“慢着!”
一道声音缓缓地响起。众人看过去,只见相府嫡女梁若离站了起来,她脸色平静地走到女子的身边,对扯着她的下人道:“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