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有些来气,她到底是不是苏青的姨娘?这怎么也给不了一句准话。
“阿离!”韩氏也放弃了伪装和试探,冷冷地道:“不管你和苏青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身为梁府嫡女,不该与男子无媒苟合,此事传出去,有辱祖宗颜面。”
她回头吩咐,“来啊,把大小姐带到祖宗牌位前,让她跪下反省。”因着宁远侯府那边还没有确凿的话传来,她暂时不好太过,不管有错没错,到祖宗牌位前下跪都说得过去,且去了便自有法子折磨她,她在祖宗面前,若口出恶毒之言对她这个继母,便有借口在重罚于她
。
“姨娘,你这好好日子不过,非得来招惹我?怎么就那么犯贱呢?”阿离笑道。
韩氏冷冷一笑,“你死在外头就好了,何必回来招辱?你以为带了苏青回来,我便奈何不得你了?你太天真了。”
“是啊,这样说话多好啊,你摆出一副慈母样子,倒真让我倒胃口。”
“你……”韩氏盯着她,眼底的仇恨与怒气逐渐浮上来,“给脸不要脸!”
她站起来,冷冷地吩咐,“来人,把大小姐带到祖先牌位前去。”李妈妈虽耳朵被割,但是还是力大无穷,那日就因为韩氏不在场她才吃亏的,如今有夫人坐镇,又有这么多仆妇小厮在,她当下便上前想扭住阿离的胳膊,口中怒道:“老奴便看看大小姐还能威风到哪里去
。”
只是她还没碰到阿离的胳膊,自己的胳膊倒先被阿离擒住,只听得“咔嚓”再“噗通”一声,李妈妈被丢了出去,右胳膊被扯脱臼,人也撞在了树干上,疼得她是哇哇乱叫。
韩氏没想到她当着自己的面也敢如此嚣张,当下大怒,“赶紧把她拿下!”
阿离却没等人上来,便首先拽住了韩氏的领子,拖拽了几下,然后冷冷地扫视蠢蠢欲动的下人小厮,“都给我退后,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谁敢造次,就跟李妈妈一个下场!”说完,拽着韩氏便进了屋,一脚把门踢上。
这苏青刚出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听得侍女明月进来道:“大小姐,夫人马上要过来了,你出去接一下!”
明月是韩氏安排过来伺候的,因此,对阿离的脸色也没太好。
阿离懒洋洋地把身子往靠背上挪,挑了挑眉,“接?她腿断了吗?还是做夫人做久了,不记得自己以前只是个姨娘?”
明月当下高声道:“大小姐,您怎么能这样说夫人呢?好歹夫人也是您的继母,她以前是以平妻的身份嫁给老爷的。”阿离哼了一声,“怎地?为她说话啊?知道她就在门外,巴巴地讨好着?什么平妻?当我不知道吗?是啊,本朝姨娘是不能轻易做正室的,虽律法不责,唾沫也能把父亲给淹了,这不过是对外宣称,给他留
点面子,留个好名声。”
韩氏确实就在清苑外,带着一众仆妇,还有李妈妈。她是来下马威的,却听了阿离说这么一番话,她慢慢地走进来,脸上闪过一阵狂怒,她还没发话,李妈妈却已经闪了上去,指着阿离便怒斥,“大小姐怎么说话的?便是不懂得孝道,也该知道礼仪,母亲来
了不迎接也就罢,还口出恶言,你这是连大人也骂了啊,到底也只是在庄子里长大的丫头,一点礼仪规矩都不懂。”
阿离依旧坐在椅子上,眸色微寒,“我母亲已经死了,你这刁奴不知道吗?”
“如今夫人是大人的正室,便是你的母亲,你必须得执礼而行,否则便是不孝,大小姐若是不懂得规矩,便休怪奴婢代替夫人教导教导你。”
李妈妈用仇恨的眼光看她,割耳之仇,她怎么也得报,绝不便宜了这小贱人。
阿离也不生气,只是看着韩氏那张阴郁的脸,讽刺地问道:“姨娘教出来的人,就是这种张牙舞爪不可一世的模样?这哪里是奴才啊?这分明就是祖宗!”
李妈妈大怒,正欲说话,韩氏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然后缓步走过去,坐在阿离的对面,脸上的怒气尽敛,竟扬起了一丝淡笑,“阿离,你如今好歹是敬候府的少夫人,何必跟奴才置气?”
阿离冷眼看她,不做声。韩氏也看着她,笑意越发加深,“不过,我听说这敬候府三公子,至今还没成亲,不知道你这少夫人,是否名正言顺呢?至于你刚才叫我姨娘,可见你是极为逼视姨娘的身份,你虽不是我亲生,但是作为母
亲,我也盼着你能风风光光嫁入高门府邸做正室,而不是做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