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话简直粗暴恶劣,只能有一个答案了。
梁嬷嬷心思转了几回,却没想到怎么说出一个破解她这句话的答案,只能道:“奴婢是被陷害的。”
然后,她想补充一句,说陷害她的人未必是孙嬷嬷,但是,方才的一番分析,除了孙嬷嬷,便再无旁人,因为确实无人有她屋中的钥匙。
不过,想到这里的时候,她自己也打了个顿,对,无人有她屋中的钥匙,除了孙嬷嬷。
门锁她看过,并未有撬锁的痕迹,而且,似乎确实入府以来,孙嬷嬷多番和她有意见上的争持,好几次闹得不甚高兴。
莫非,真如王妃所说的那般?
再仔细里想,似乎王府自打回府以来,也没怎么为难过她,之前她厮打杨嬷嬷,王妃也默不作声,后是礼亲王来了,礼亲王代为出头的。
难道说,这压根不是王妃陷害,而是王妃真的丢失了那些首饰,而那些首饰,就是孙嬷嬷偷的放在她床底下用来陷害她的?
子安看着她惊疑的神色,又柔声问道:“那梁嬷嬷,你可知道,是谁陷害你?你只管说出来,凡事有皇太后为你做主。”
梁嬷嬷顿时抬头,大声地道:“没错,就是她,就是孙嬷嬷。”
她看到子安眼底有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但是,仔细瞧,却又没有,只是一脸的惋惜遗憾。
只听得她说:“想不到那恶仆如此狡猾,竟敢陷害一同在宫里出去的人,实在是辜负了皇太后的信任,妾身回府之后,定饶不了她。”
皇太后怎会看不出端倪来?但是连梁嬷嬷这愚蠢的东西都这样说了,她能说什么?
她生生地咽下这口气,一时也想不出办法来。
皇后笑盈盈地道:“原来竟是一场误会,弄清楚了便没事了。”
壮壮淡淡地道:“皇后真是会粉饰太平,这哪里算是一场误会?分明就是皇太后派出去的人勾心斗角,才会出现这种腌臜事,像孙嬷嬷这种奴才,便该打杀了才是。”
皇太后气得更甚,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梁嬷嬷一眼。
子安趁机道:“皇太后,孙嬷嬷是您派出去的人,您看着是妾身在府中处置了她,还是送她入宫让皇太后您处置?”
皇太后眉头一皱,“这,怕是另有内情,你还是把人捆回来,哀家会仔细查问。”
若由夏子安处置,只怕孙嬷嬷魂魄都没了。子安微微一笑,“妾身知道皇太后爱重摄政王府,这一次派遣了八人入府伺候,也是您的恩典,只是,妾身听说梁嬷嬷在您身边伺候了许多年,深得皇太后的宠信,妾身是万不能夺您身边的爱将啊,否则便
是大不孝,所以,梁嬷嬷和府中那两名嬷嬷,妾身都会送回宫中,至于那几名丫头,若皇太后愿意割爱,便留在府中,您看如何?”
皇太后大手一挥,冷冷地道:“不必那么麻烦了,只把孙嬷嬷送回来便是,梁嬷嬷和其余的人依旧留府伺候。”子安向前一步,恳切地道:“皇太后您的厚爱,妾身领受且感恩,只是,皇太后提倡仁孝之道,妾身身为皇家妇,自当起带头模范的作用,几位嬷嬷都是皇太后身边伺候久了的人,主仆感情深厚,妾身虽不
懂事,却也不敢这般贪福,若是为了她们,让皇太后心伤难受,妾身于心何忍?因此您便是降罪妾身,妾身也万不能这样做的。”
所有人都知道,这几个除了梁嬷嬷之外,都不是在她身边伺候过的人,可她不会承认,因为,不是妥帖的人,她为什么要派出去伺候?
子安自请降罪,可她纵然恼怒却也不能降罪,因为人家是按照她提倡的仁孝之道在尽孝呢,若降罪,岂不是自打嘴巴?
气氛顿时变得很诡异,谁都没有做声。
皇太后死死地盯着子安,子安却浑是一脸的恳切真诚,挑不出半点的错处来。
皇后又轻声道:“太后娘娘,臣妾也以为王妃说得有道理,不如,您看宫中可还有德行兼备的人?不如,便换一批人出去吧?”
子安本是要把这几个难对付的老婆子送回去,若再招几个回去,岂不是功亏一篑?
她自是不能让皇后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