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名非白

他似乎忘了,鸿钧在合道以前也是一位杀神。

这就是圣人,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纵凭你是妖族的东皇,在圣人眼里和蝼蚁无疑。

是他不够强,无法保护心爱的人。东皇握紧拳头,忍辱负重,“是我失礼。”

见东皇太一一脸死爹样走了,池火猜这傻鸟没救了。

都说过不是你的种,还巴巴凑过来,这么喜欢戴绿帽怎么不当孔宣的爹,天道亲手给你戴帽。

三步一回头的东皇太一依依不舍离了紫霄宫,站在门口深情凝视许久,搞得在外蹲点的非白不耐烦。紫霄宫大门有什么好看,他索性跳出来大喊,正欲回天庭,“东皇殿下。”

东皇太一正在回忆自己和池火相处的点点滴滴,心中愁绪万千,冷不防被人打断,语气不佳,“你是何人?”

非白笑得格外无辜,“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物。”

说罢掏出一枚玄鸟蛋,呈到东皇太一,语气悲切,“在下不才,只偷了一枚出来。”

东皇太一见玄鸟蛋内太阳真火流动,隐隐与他遥相呼应,当即接过玄鸟蛋,热泪盈眶,“是我的孩子。”

非白语重心长,“还望东皇殿下厚待。”

红云下辈子能不能吃香喝辣全靠你了。

东皇太一点头,“多谢道友,我定细心教导。有我一日,他就是我妖族最尊贵的太子。”

非白眸光一闪,确认东皇太一乃人傻钱多速来,“大善。”

没了东皇太一这个傻瓜,鸿钧处理事情就方便许多,他收走诛仙四剑,煞有其事,“斩去接引十二品莲台实在过分。”

准提和接引大喜,以为池火完蛋了。眼冒小星星听鸿钧对池火的处罚。

是吧是吧,赶紧丢到诛仙剑阵里。

想到蹲在门外的非白,鸿钧慎重思考,“留在紫霄宫听道两百年,两百年不得出紫霄宫半步,如有违反,杀无赦。”

“……”

准提表情木了一下,“师尊您说什么?”

鸿钧很为难,“不够吗,再加五十年如何。”

通天深切同情,“二百五十年,出去就要死,太可怕了。”

池火更是心如死灰。

接引觉得他不能呼吸了,虚弱道,“师尊?”

鸿钧大概耳朵不太好使,没听到接引叫他,把诛仙四剑交给通天,“你与两位兄长把池火的道童和孩子接回来。”

说到孩子时鸿钧嘴角弯了一下,眼里笑意点点。

准提见到觉得鸿钧特别宠爱通天,心里不平。

师尊,我们也是您的弟子,您偏心!再说三清有什么好的,除了脸一无是处!

通天乐呵呵收了,想到元始心中一抖,忙道,“我一人就可以,不用劳烦兄长他们。”

鸿钧扫过诛仙四剑,料想准提和接引也没胆子杀人越货,宠溺道,“不要玩太久,早些回来。”

可见心眼有多偏。

离开紫霄宫三人前往灵山,准提盯通天的诛仙四剑盯了一路,心里头怨恨鸿钧偏心。他们也是师尊的弟子,为什么通天能得诛仙四剑,连带着老子和元始也能得不少好货,他和师兄只能捡一些破烂。

就因为通天拿着诛仙四剑在准提晃,准提又给通天记了一笔。

通天心大,完全不把准提放在眼里,把灵山之行当旅游,一路走走停停,也不在乎掉队,实际上他也不屑和准提接引组队。结果就是准提和接引两个伤员先回了灵山,通天还没到。

两人抱头痛哭,哭完以后准提叫多宝进来,“去把后殿的蛋拿来。”

多宝一溜小跑取来蛋,接引见只剩两枚,大惊,“还有一枚呢?”

多宝按照非白所说,皱起一张小脸,“有个金眼睛的人来过,我带着蛋躲起来,匆忙中落下一枚,被他拿去。”

准提听完骂道,“无耻偷蛋贼。”

完全忘记这蛋是怎么来。

多宝又道,“那人还说您不要脸,偷去他孩儿。”

准提脸色难看,接引接过话来,“看来是东皇太一。”

准提捂住胸口,“妖族欺人太甚。”

接引见多宝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一想教了这么久要把人还回去,不免肉疼,可鸿钧的命令他们又不敢违抗,干脆眼不见心为净,“去收拾东西,等下有人接你走。”

多宝欢呼一声,蹦蹦跳跳走了。尊者没有骗她,她可以回去了。

准提看多宝思乡心切,喜形于色,心都碎了,“多宝,我和师兄待你不好吗?”

多宝扯下僧帽,兽耳一动一动,“很好啊,可是尊者对我更好,会给我做好吃的,穿漂亮衣服。”

准提痛斥池火骄奢淫逸,“沉迷旁物,怎能大成。”

多宝撇撇嘴,她才不要大成,她要像尊者一样,吃喝玩乐虚度光阴。

走了多宝准提和接引对着蛋愁眉苦脸,完了,全完了。

人没了,蛋也没了,十二品莲台成了九品莲台,这一身的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

良久,接引开口,“师弟,放弃吧,成圣才是首要目标。”

准提咬牙道,“师兄我不甘心。”

凭什么他们一身伤,池火关个二百五就完事。他和师兄才是师尊的弟子,她池火就是一个会做菜的道童,连入玄门的资格都没有!

他将目光放在蛋上,心生一计。

这边逛完动物园的通天慢吞吞来到灵山,见多宝手里就两枚蛋,顿时不满,“怎么回事?”

准提抹眼泪,“我灵山贫瘠,无护山阵法,被东皇太一这恶人闯入,若不是多宝,剩下两枚也没了。”

一听是东皇太一,通天头疼,紫霄宫内东皇太一急着当爹,生怕有人和他抢。他现在上天庭要蛋,估计东皇太一要和他拼命,再来托准提的福,东皇太一已经把他当隔壁老王了。

算了,先带两个回去,剩下一个让池火自己去要。通天也不为难准提和接引,“我会和池火讲。”

准提和接引又是感恩不尽,等送走通天和多宝,准提回到后殿,对阵法中央的蛋冷笑。

池火啊池火,既然你无缘来西方,就让你的孩子替西方卖命吧!

被准提念的池火正跪在鸿钧前面,低着脑袋不敢吭声。

鸿钧也没给池火讲道,品着香茗一派悠然,偶尔昊天进去添水送茶点,仿佛是一个平静的下午。

见鸿钧半天不说话,池火试探道,“道祖……”

鸿钧放下茶杯,“出去一趟规矩忘得一干二净,礼数呢?”

池火噎了一下,心道我很想攀关系,洪荒第一金大腿谁不想抱,但是大哥,好像是你把我赶走的。

纵使池火有一肚子话反驳,可鸿钧是谁,天道代表人,他的话从来没错,就算有错,错的也是别人!“老爷。”

鸿钧眉头稍展,打量起池火,只觉得出去一趟人瘦了也黑了,没有在紫霄宫过得好。

无视池火蹭蹭上涨的修为,鸿钧叹道,“你和东皇太一怎么回事?”

仿佛单身老爸质问女儿早恋的口吻。

一听鸿钧问起东皇太一,池火使出浑身解数,“老爷明鉴,我和东皇太一清清白白,什么关系都没有!”

她觉得清白这词不好,又解释,“是女娲乱说,我连东皇太一的手都没牵过,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

鸿钧‘嗯’了一声,看不出喜怒。

池火,“是他东皇太一自作多情,跑出来搅局,要不是东皇太一……我早把……”

池火恨道,她早就把准提弄死了。

鸿钧道,“别开口闭口东皇太一。”

池火讪讪,好吧,她知道这样听起来很暧昧,可是她还是想说。“孩子不是东皇太一的。”

她见鸿钧没表情,以为鸿钧不相信,情急之下,“是我有感而孕,硬算是天道的孩子,他东皇太一哪来的脸跟天道抢。”

说完池火心中一凉,这位大哥,貌似和天道合体了。

顶着鸿钧平静如水的目光,池火欲哭无泪,“老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鸿钧觉得他要憋不住了,干咳一声压下笑意谈点严肃的事,“这次是准提不对,你也实在大胆,拿诛仙剑胡闹。”

池火懂鸿钧的潜台词,西方二人组你我都看不爽,但人家是天道内定的圣人,你弄死了天道上哪再找两个冤大头。

池火点头,“我知错了。”

鸿钧深觉孺子可教,“别玩死了,下次动手之前和我说一声。”

所以说,道祖一直都是偏心眼。

确定好下次试炼难度,鸿钧又道,“有事先和我说,别贸贸然下结论做决定,比如这次,斩了三尸不问我问通天,他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

池火傻了,“什么斩三尸,我不是有感而孕吗?”

鸿钧怜爱摸摸脑袋,“傻孩子。”

等池火反应过来,边上站了一位青衣道人,眉眼含笑,一股风流之态,眸中邪魅之色一闪而过,“见过老爷。”

这声音酥到入骨,听得池火半边身子都麻了。更重要的是,这不是她男装模样吗?

鸿钧瞧了非白半响,知道池火斩了恶尸是一回事,见本人又是另外一回事。一个男人,那么骚干嘛,他实在没有欲望和非白谈话,直接把人扔给池火,“他是你的恶尸……你也可以把他当做儿子。”

说罢轻笑一声,把池火臊得面红耳赤。

道祖我知道了,能不能别说了。

目送鸿钧离去,池火和青衣道人大眼瞪小眼。

“你是……”

非白长臂一挽,环住池火,低低笑道,“怎么不认得我了?”

池火靠在非白胸膛,只觉得脸上滚烫,不等她反应,非白低头附到池火耳边,轻声唤了句,“妈……”

池火如遭雷劈,这声音,这语气……她反手就是一巴掌。

非白痴痴一笑,“你可真绝情。”

池火浑身鸡皮疙瘩,如果一个大帅哥跟她调情她自是开心,可这货是谁,她的恶尸,心神一接,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再乱想我废了你!”

非白摊手,无所谓道,“阉呗,紫霄宫宝贝这么多,肯定能长回去。”

池火震惊了,这是何等的大无畏精神,被切了蛋蛋都不怕。

她试探道,“你真是男的?”

没听过斩三尸还能转性。

非白凤眸一扫,拉过池火将人按在墙上,深情款款,“想不想试试有感而孕?”

被壁咚的池火眉头都没动一下,呵呵一笑,“得了吧。”

非白握住池火的手,“亲自验证一下不就知道了。”

一声巨响,紫霄宫后殿被夷为平地,鸿钧领着两个童子站在不远处,只见滚滚烟尘中走出一人,跪倒在地,痛苦捂脸。

天道啊,杀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