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李小仰着头,感觉到陈大人搂着她腰的手愈发用力,她微微颦眉，随即挑眉道：“张嬷嬷说，男女授受不亲，女孩子到了十几岁,就算是跟亲生父亲、亲哥哥在一块儿，也要注意男女大防。”
陈决正有些目眩神迷，突然听到这样的话,愣了愣。
他恢复了几分清明,才哑着嗓子有些心不在焉的道：“张嬷嬷说的有道理。”
“可是……大人不仅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也不是我的亲生哥哥。”这是自然,完全废话。但李小还是说的很认真，且一字一顿力求把话说的清清楚楚。
陈决眉头又皱了皱眉
没有错，这是他尤其强调，要求张嬷嬷一定得跟李小讲清楚的。
但……他的话……
手指在李小腰间蹭了蹭,小姑娘这些日子好像也长了些肉。
腰肢虽然纤细，摸起来却是软绵绵的。
“大人,你为什么可以搂我,抱我？”李小眨巴着眼睛,看着陈决。
像一个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心的孩子,非要从家长口中，问出属于这世界的一万个为什么。
陈决正感受着李小腰肢的手僵了僵,他对上小丫头纯净的眼睛,突然觉得有点尴尬。
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落实到生活中的各个细节中,应该如何处理，这是他让张嬷嬷教他。却是用来防备乔放、王异、徐廷等等这些臭小子的。
可……
搂在李小腰间的手，收也不是，继续搂着也不是。
他脸上不禁热了热。
李小眨着眼睛，看着陈大人刚毅俊朗的面颊慢慢变红，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溢满了糖水般，甜甜的。
她咬了咬下唇，突然朝着陈决笑了起来。
露出八颗雪白贝齿，眼睛弯弯的，长睫毛卷翘起来，在她的笑容里俏皮的抖颤。
唇边的一颗小酒窝忽而大忽而小，晃的陈决的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
“大人，我以后不嫁人了好不好？”李小望着他。
“为什么？”陈决盯着她面颊上的酒窝，应激反应般的问，声音沉沉的，在她这个笑容里，他才开始恢复的理性，又有些晕乎乎起来。
他总觉得，这一会儿的小丫头，仿佛非常不一样。
“张嬷嬷说，如果嫁人了，我就要住到夫家去，在夫家生儿育女，主持中馈。可能就再也不能去大理寺帮您，也不能常在大人身边了。”李小笑容又淡了些，眼神却格外认真。
“……”陈决看着她，眼神幽深。
他扶着李小腰肢的手指一收，惹的小姑娘低低哎呦了一声，他才警觉的忙松开手指。
“可是……我又想找到爹……又想在大人身边……”李小叹口气，过早品尝到了她这个年纪，本不应该品尝的苦涩。
“……”陈决深吸一口气。
“大人送我，会不会耽误您的正事？”李小突然又有点惶惶然，“大人是不是送我到城门口，就要回去了？”
“……”陈决微微张开唇，感觉到口腔里微微的干渴。
“大人，我……我可不可以这样……比如我回去李家寨，住一段时间，等爹爹，然后再回来京城看看您。然后……然后再回去李家寨呆一段时间，再……”她看着陈决，见陈大人只沉着脸，默声望着自己，眼神怪怪的，她说这话的声音就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
最后只好低下头，咬着下次，叹起气来。
在马车里看见陈大人的惊喜、兴奋、幸福和快活渐渐平复，她也终于恢复了理性。
总算开始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或者……哪哪都不对劲。
她……她是不是想的太美好了。
万一……万一陈大人马上就要下车了……
想着，李小转手一把抓住了陈大人的腰带。
“……”陈决。
“我们早就出城了。”陈决的声音暗沉暗沉的，仿佛用力压制着什么猛兽、是正在用劲儿的声音。
“啊？”李小正沉浸在自己的担忧之中，没反应过来陈决的话。
“我说，我不会送你到城门口就回去，因为我们已经出城好半天了。”陈决叹口气。
见她还有些惶惶然，他心里又是无奈，又是……莫名的欣悦。
“我从一个小县城里选了个县令，提进京做了大理寺少卿，又提了一个仵作给他打副手。张塘他们都留在京城帮他。”陈决摸了摸李小的头，“我请了一个长病假，且陪你去李家寨。”
李小听着陈决的话，眼睛越来越亮。
待听他说完，整张脸的表情，都明朗了起来。
“大人真好。”她激动的双眼微润，对着陈大人的眼睛，只觉得大人长的这样好看——
眉毛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好看，连淡漠甚至凶巴巴的表情都好看！！！！
心里涌上一股情绪，那种喜欢陈大人，喜欢到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的浓郁情绪。
就如方才要离开陈府时，那种近乎绝望的不舍和悲伤。
就如方才在推开马车门时看到陈大人坐在马车内，那种快要飞起来般的激动欢快幸福。
作为一个有些晚熟的女孩子，她还不太懂得理性的去控制自己的情绪。
也几乎从来没在需要掩饰自己的情绪才能活下去的环境里生活过，很多时候就如一个最纯澈的孩子般，表达的情绪都是最直白又不加掩饰的。
她深呼吸几次，却还是无法压制情绪，终于还是在某个时刻，突然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于是，便朝着陈大人，伸出了自己的魔掌。
陈决一直看着她，一直努力用自己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的手，自己的体温，自己的冲动。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小丫头会突然本能的朝着他靠过来，而丝毫感觉不到他的危险。
再一次的！
她主动靠近他，亲近他。
再一次。
当小丫头柔软的小手试探的朝着他腰间伸过来时，陈决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敏i感的。
李小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将两只手向陈决后腰处合拢。
然后一边偷偷抬眼看他脸色，一边朝着他胸口靠了过去。
不似方才进马车时，情绪激动忘乎所以的拥抱，而是压制不住情绪的、试探的拥抱。
陈决慢慢的闭上眼睛，感受着小丫头一点点的靠近他，钻进他的怀抱。
闭上眼睛时，身体的感官变得更加清晰。
她的温度，她的柔软，她的重量，她的手的轮廓、面颊的轮廓……她手臂搭在他肋骨处的力量，她悄悄抬头偷看他的小动作……
陈决想，这大概就是为什么，父母亲戚们都惦记着让他快些成亲的原因吧。
有一个小姑娘，软绵绵的窝在自己怀里，原来是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