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逮捕

他师兄那把宝剑价值非凡,有先辈几代掌门符印加持,斩过千万妖氛,杀气极重。虽然价值不凡,但实际看上去,朴实无华。

君横带着金币去商铺,用自己的眼光给师兄挑了一身衣服。选衣服的时候选了很久,全身两套,净挑贵的买。匕首没找着,于是她去买了一把菜刀。又在一路逛了不少铺子,买了各式甜点。颠颠拎回旅店。

等她到旅店的时候,那门口围了不少人,众人挤在一起指指点点,旅店门口几乎被砸毁,看起来战况很是激烈。

这家旅店被兰斯顿包下,现在住着的只有她和师兄两个,如果是出了事,不用猜也能知道是谁。

君横当下飞速朝着楼上赶去,推开门一看,果然房间里全空了。桌椅都被撂到地上,家具散架不少。被子里的棉絮飞满整个屋子,可以说一地狼藉,连个下脚的地方也找不到。

兰斯顿没有回来,亚哈也还没有回来。小鸡倒是从窗户外又飞回来了,正坐在窗台旁边,神情很是萎靡。

君横抱着一怀的东西,问道:“怎么回事?谁来了?”

小鸡抬起头说:“刚刚有骑士队的人过来抓人了。”

君横:“然后呢?”

小鸡:“然后你师兄一杠十。”

君横急道:“然后呢!”

小鸡说:“然后被第十一个人杠掉了。打晕拖走。他们直接用的传送魔法,门口还有用过魔法的痕迹,不过我想你追踪不出来。”

君横跺脚:“妈诶!他这是去哪里了!”

君横走进去,“有我师兄身上的东西掉下来吗?”

小鸡飞下来,在前面提示道:“这滩血应该是他流的。还有这片衣角,也带血,是他的。”

小鸡吼道:“所以关键时刻还不是要看我!下次你别再随便丢我了!”

君横将那布条捡起来,正要从怀里拿工具,借此寻找师兄。身后响起一道细细的声音:“客……客人……”

君横头也不回道:“干嘛?别来烦我!”

小鸡已经上前一啄,从她手里抢过布条,飞速吃进了嘴里,然后跳上她的肩头。君横一脸茫然看着头。

一排骑士队的人从后面走出来,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在库伯城内,有人目击你与死刑犯呆在一起,举止亲密。现在以你包庇窝藏重犯为理由,要将你逮捕。”

君横这时候才转过头。那几人立马戒备看向君横,脸上还带着几道新鲜的划痕,看起来有点滑稽。

君横想了想,站起来说:“好吧。我可以跟你们走。”

她顺手一捞,将鼓着下巴的小鸡也戴上。

“把你的东西放下。”骑士队的人说,“所有的武器,魔法石,全部留下。”

君横将刚买的菜刀,但是把衣服带过去了。

骑士队的人小步上前检查了一遍,主要是检查她有没有携带魔法石。

兰斯顿还没有回来,就说明他们不知道森林里发生的事,也就不知道君横其实是个道士。

在遭受过师兄强烈反抗的情况下,他们没想到师兄会这么听话。但是从魔法石的反应来看,这人也不是个魔法师,体格不算见状,又是个女人,就放松了警惕。猜她是反抗不了,才无奈跟着他们离开。

照小鸡说,他们带师兄离开是用的传送魔法。而带走君横,靠的却是步行。

他们走了十几分钟,才到骑士队用于关押犯人的监狱。监狱建在他们骑士队用于训练的后院。

君横擦了擦鼻子。

监狱的卫生很糟糕,空气里带着浓烈的腐臭味。地上的泥坑里都是一些黑水,连垫在房间底下的茅草,都是湿漉漉的。

这边有四人间、八人间、十六人间,越外面越干净的囚室,关押的人就越多。大批人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忍受着这糟糕的环境,情绪都不大好,一个个耸拉着脑袋,颓废躺在地上。

君横一路看过来,发现不少人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几乎没有犯罪的硬性条件。但他们还是完美地进来了。

她比较幸运,当然也是因为住的囚室太糟糕了,她的是二人间。地面水平有些许倾斜,低处已经有水泛了上来,堆在墙角。水面上还有可疑的泡泡。

她的室友占据了上面的角落,在她进来的时候,挑衅般地握了下拳头,示意她别想着抢位置。

骑士队的人把门一锁,直接离开了。

君横以为师兄应该也关在监狱里。

就像兰斯顿之前说的那样,师兄不合常理地被判定为重刑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她本来就觉得库伯这个地方很奇怪,是兰斯顿再三告诉她,这个地方可以安全住下来,她才安心住着的。原来丫是唬人的?

反正衣服也不会脏,君横直接在湿的地方坐下,对面的女人看呆了眼。

君横问:“今天除了我,有别的人来过吗?”

“来来去去的人多了。”对面的女人一头短发,身上衣服脏得不行,脸上五官也看不清楚,声音很有力度。她说:“你是犯什么事进来的?”

君横:“连坐知道吗?他说我包庇逃犯。”

狱友挥了下手:“算了,这样的事情也不少见,你会习惯的。”

她背靠着墙面,眯着眼睛打量对面。见君横在她肩头上的一只鸡窃窃私语,挪了下身体,不自在说:“算了,你还是坐过来吧。泡在那么脏的水里,是会生病的。”

“不不不,”君横转了个身,爬到水坑旁边说:“我就喜欢这个地方。你自己坐就好了。”

那女人皱了下眉,哼道:“随便你。”

君横身上工具不多,能用的几乎没有。

她从小鸡嘴里抠出了师兄那块染血的布条,又随手捡了块棱角稍显坚硬的石头,割破手指,将血一起抹上去。

左手点火,将它烧干净,洒到地上的水坑里。然后压着声音,开始默念口咒,寻找师兄的踪迹。

角落狱友睁开眼,朝着她那边看,但因为对方背对着她,藏得严实,什么也看不见。狐疑问道:“你在说什么?”

君横回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又继续憋气,看向水中显露出来的景象。

那水很脏,但因为脏得很透彻,这边又不反光,所以看得很清楚。

显然不是监狱。

视野开阔,地上印着彩色又意义不明的图画,柱子和墙面上还有精细的雕刻。房顶足有四米多高。周围环着十几盏灯,光从彩色的玻璃中透出,印下五彩斑斓的斑点。

师兄被绑在一个架子上,而架子立在一个高台上。台下站着一位穿黑袍的女人,还有一个穿罩衫、皮靴的肥胖中年男人,头发整齐向后梳去,脸上表情有些狰狞。

这个时代穿得起皮靴的人还是很少的,君横猜他肯定很有钱。

君横凑近了去听,发现他们是在争吵。

“为什么你又把他带回来了!”

“他如果不死,你觉得我们会变成什么样?”

“可你不应该把他带到这里来,还是光明正大的带过来!你还想惹多少麻烦?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是在为了你。”

“你是为了你自己!”

“闭嘴!”那黑袍女人也有些恼怒,“如果你还想救你儿子的话,他就是必须的!你看见他对魔力的亲和力了吗?还是你能找出第二个像他这样的人!”

中年男人听到这句,面色涨红道:“我的儿子!你竟然还有脸提起他,那你先告诉我我的儿子去哪里了!他要是出了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好了我已经知道了,你说过的事情从没有一件是做到的!瞧瞧你之前说的多漂亮?结果满嘴谎言,给库伯城带来了多少麻烦?亡灵法师果然都像你一样,是最肮脏的泥土里爬行的蛆虫!”

黑袍女人嗤笑道:“那您又好到哪里去呢?领主大人?”

君横从地上捡起一根茅草,对准领主的屁股戳了下去。

那胖子立即捂着屁股大叫:“啊——”

黑袍女人嫌恶皱眉。

君横又在他另一半屁股戳了一下。

“是谁?你真是够了!”领主说,“何必玩这些花样?带着你的人从这里离开,库伯城不会再欢迎你们。给我滚!”

君横对准他的屁股一阵猛戳,他就像一个被点了火的鞭炮,四处乱跳,咒骂着走出了房间。

师兄睁开眼:“君横?”

君横问:“师兄,师兄你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师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