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的字迹说句实话,真是有些一言难尽。
但是内容倒是郎朗上口,十分好记。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萧庭贺默念了两句,再抬眸时,淡声道:“待我回去后好好看看。”
温情点头应好。
萧庭贺将书本妥善收好,才又将视线看向温情,轻笑着说了句:“弟妹,你与世子才新婚就这般劳碌?”
“庭深着人去整理厢房,皇上突然来了,他总是要陪着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若将坞堡上的事情再理一理,庠序招生的事情已定,那先生的事情当然也是迫在眉睫,赶紧定下来。”
萧庭贺了然地点了点头,看了眼手中的书本,见没什么事了,便打算先行离去。
温情送他出门,温声道:“大哥慢走。”
萧庭贺走了几步,又突然顿住了脚步,转眸看向温情,说道:“弟妹,有件事大哥一直想......
不明白。”
温情说:“大哥请说。”
萧庭贺道:“弟妹,你应当知晓我与庭深之间……”
萧庭贺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温情接了过去,“大哥,你与庭深之间的事情我并不知晓,庭深也未与我提过。与我而言,过去的事情就已经是过去了,我们要做的应当是活在当下,你说呢?大哥。”
萧庭贺心情万分复杂,沉吟了一会儿,才朝着温情郑重点头,“弟妹放心将学子交给我,我必将好好育人。”
温情轻轻一笑,“恩,我和庭深相信你。”
萧庭贺又朝着温情点了点头,步子与刚刚相比,更坚定的离去。
…
…
另一边。
萧庭深带着李勤佑去厢房转了一圈。
厢房久不住人,虽说打扫了一遍,但总有股味道。
萧庭深着人在墙角点了清香,囱都开着,这样到下午那股子味道便会散去。
李勤佑在厢房里走动了两圈,找了张位置坐下,立即有人送上茶水来,不似北凉的浓茶,是清香的桂花茶,吃在嘴里没什么味道,不过,他贪恋地多喝了两杯。
萧庭深不动声色地将这些看在眼里,幽邃不明的眸子如外头缓缓落下的晚霞,变得深谙,状若无意地问道:“皇上,刚刚听底下人说起,您想在坞堡上转上一圈?”
萧庭深说这话时语气淡淡,但李勤佑却听出了语气里的不满。
李勤佑喉间溢出一道轻笑,眉宇间竟然跃上一丝丝宠溺,嘴里嘀咕了一句,“她倒是与从前没什么两样,一不如意就喜欢告状。“
李勤佑说完这句,俊颜上的表情又透着几分落寞,只是这次是给另一个男人告状,而不是他……
李勤佑的表情全数落入萧庭深的眼中,就是那句似有似无的嘀......
咕都被萧庭深听到了耳里。
萧庭深一张脸倏地黑了个彻底。
‘与从前没什么两样’透露了太多讯息!是什么意思?
李勤佑很早就认得了他家小妻子?
萧庭深将从认识温情开始,所有的事情在脑袋里过了一遍,还记得他被下药从她床上醒来时的情景,她并没有惊慌失措,甚至愿意以治腿为由引起他的注意,将命运与他绑定,而恰恰在他要提亲时,李勤佑突然来了…
他那时虽然对内宅之事并不算关心,但也知道李勤佑为了拉拢群臣,正在物色王妃,听说是看中了永安侯府的嫡姑娘,先帝的容妃也在极力撮合,可不知为何,后来提亲的对象居然成了温情。
而温情知晓后,立马从嵇四那儿得了假死药,紧接着便跟着他来到了漠北…
就是死也不愿意和李勤佑在一起……
这样的决心,是不是也间接说明了温情是认得李勤佑的。
现在再看李勤佑的态度……
从前他们之间一定是发生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