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奶狗似的眼睛眨啊眨,天下间最可爱的厉厉想要去祠堂了,袅袅快看过来看过来!
惠袅袅手下动作顿了一顿,有些懊恼,怎么把厉厉去祠堂的事情给忘了?
看了一眼正沉睡着的宁泽,觉得他应当没这么快醒来,便起身收了绣绷,小心地取了荷包,向外行去。
厉厉得意地朝宁泽哼哼,瞧,袅袅更在意厉厉的!
惠袅袅行到门口,想了想,转到桌边写了个告知去向的字条放到桌上,这才走出去。回身关门的时候,见桌上的字条不见了,复又进屋查看,环视一周见火盆里残留着半截字条,懊恼地抚额,重新写一张,压到杯盏下,才重新走出去。
厉厉懊恼地哼哼,怎么偏就让袅袅看到字条不见了呢……
到香案上的厉厉总算开心了,从荷包里探出头来,满足地吸着,一双桃花眼看向惠袅袅,眼中带魅,“你要嫁给大笨蛋了,还会想我吗?”
正在认真绣字的惠袅袅乍然听到这么一句,心下一惊,刚穿过绣面的针就在大拇指上戳出了一颗血珠。
忙吮了,偏头看向厉厉,“胡说什么?你不会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吗?”这两天失的血有点多,一滴也很珍贵的!
这回轮到厉厉不说话了。
钦天鉴选的婚期真是巧了,正是他前世终结的日子,若是他在那天消失,惠袅袅会难过吗?
他默默缩回荷包里,飘动的青烟一缕缕地钻入荷包里。
惠袅袅又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就是惠袅袅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厉厉的声音才从荷包里传了出来,“你本来就是惠袅袅嘛……偏偏还要和厉厉说自己叫惠千秋。”
袅袅失笑。觉得自己有些愚钝。这样的事情,她早该发现端倪了。
如果她与原主不是那样的关系,仅仅是为厉厉了愿,他怎么可能这样对她呢?原主的身体与她自己又怎么会那么契合,一点适应的时间都不需要呢?
两厢静谧无言,却分外和谐。过了许久,惠袅袅才又开口道:“厉厉,别再骂自己笨了,惠逸倒了,宁梅也被揪了出来,宁泽和大将军府都已经知道了楚元勋和皇后的野心,皇帝也起了疑心,不会再如前世那般了。”
说到这里,她顿住。厉厉的心愿已了,不是要进入轮回了?
厉厉过了好一会才应声道:“大笨蛋总算是聪明了一回,没有把你弄丢!”
他哼哼了两声,“可他让净元老和尚把我困在这里,还是个大笨蛋!连自己的醋都吃!”
毫不掩饰的嫌弃。
他却忘了,自己亦不曾饶过他嘴里的大笨蛋,与之杠至今日。
提到净元大师,惠袅袅便追问了厉厉与他约定的会面时间和地点。
厉厉不愿说,“你带我一起去……”
惠袅袅自是不会同意,这么弱的厉鬼,送过去是给恶鬼当了食物,她就更打不过了。
厉厉在荷包里握拳不甘,“厉厉很厉害的!”
惠袅袅用哄孩子般的语气道:“……嗯,厉厉很厉害。”
好说歹说,总算是让厉厉松了口。听到推门的声音,便向门口看去。
惠袅袅盯着宁梅看了好一会,才找到合适的穴位打过去。
脱困的宁姚吓得坐在地上连退几步,“哇”地哭了出来。她头一次被人这般抓着,就好像是要把她脱进地狱深渊的恶魔一般,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惠袅袅这才见识到宁姚的哭声大得吓人,让她听了觉得脑中嗡嗡直响。
宁泽走过去,朝她递出手,“起来。”
宁姚猛摇头,“我怕……”
到底是没有再放声哭了,可怜兮兮地看着宁泽,知道自己又一次太冲动了。
宁泽叹一口气,“惠萧萧也是袅袅同父异母的妹妹,可她几次想要袅袅的性命……”终归是自己把这个妹妹给护得太好了,让她以为宁王府里永远都是干净的。
“你和袅袅先去偏厅,等为兄把事情处理完再和你细说。”
再看向宁梅的目光,比先前更要冷了几分。
宁梅害怕了。
她只是想要让自己过上好日子,怎么事情做成了,端王还没有来带她离开呢?
她趴在那里瑟瑟发抖,听到宁泽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宁梅,宁王府毁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刚从门转向偏厅的宁姚听到这句话,腿下一软,又要摔了下去,被惠袅袅扶住,示意她不要出声,将她带到了偏厅。
宁姚心情复杂,一直以为自己是机智聪慧的,现在看来,自己做了不少错事蠢事,还几次三番误会自己应该相信的人……这一次,竟然还为了一个要毁了宁王府的人怀疑自己的哥哥……她既恨自己,又恨宁梅,她娘当年做了那样的事情,他们都不曾迁怒于她,她却……
惠袅袅又何尝不是心情复杂?
上一世宁梅没有找到东西就被发现怀孕抬进了端王府,让宁姚受尽屈辱,若是宁姚知道那些,想必是不会再理会宁梅的死活的了。这一世,宁梅要找的东西在她这里,那自然是找不到的,那宁泽说的被她偷走的东西是什么?难不成是和对付惠逸一样的办法?抛砖引玉?
可是,宁泽是怎么知道是宁梅有问题的呢?
她托着腮,疑惑地看向正厅的方向。思量着莫不是那个假虎符被偷了?可如果是假的,又怎么会比真的更重要呢?
宁泽过来之后安抚好宁姚,让她回自己的院子休息,这才走到惠袅袅身边,“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惠袅袅缓缓看向他,心中许多疑惑说不出来,只是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宁泽拉起她的手,面容和煦,“还好有你信我。”
宁姚的质疑让他意外和伤心,却没有想到,总是不信他与别人不同的惠袅袅会选择相信他,心情的一落一起,倒是满足于现有的状态。
惠袅袅看到他眼下又是一片青色,比昨天见到的还要浓上几分,原本想要问他是怎么发现宁梅有问题的话变成了:“又是一夜未睡?”
宁泽笑意更深了,拉着她往外走,“我以为你会先问我丢失的东西的事情。”
惠袅袅干笑了一声。
她是想问来着,但临时改了话。
“你怎么处置的她?”
他看向天边,天空依旧是厚厚的云层的色彩,“放到庄子里去了。好歹是父王的女儿。但愿经此一事,楚元勋放弃从她身上下手了。她若能改过,便在庄子上安度余生,如若不能……纵使我不想除她,别人也容不得她。”
最担心江山权利被人惦记的人,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