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这几年见人下菜碟的虚活儿倒学了不少呐。”又道,“怎么?大人物了,你当哥儿就不是你哥了?”
“是、是,当哥儿教训的是,这不就改了嘛!”
时光荏苒,当初一起地里刨食儿的兄弟俩都早已改头换面。人前自有一番威仪气度压着场面,可到了私下相见,不知觉就会流露出与昔日别无二致的真挚感情。
“给当哥儿丢脸了,左家军的人还是没留住。”王来兴笑着笑着脸色就沉了下来。
“昨日走的?”
“嗯,左梦庚的文书昨日到了,再迫下去金声桓看着要炸,就放他去了。”
“多少人马?”赵当世托颔道,“左家军经过的时候留心过吗?”
王来兴应道:“两营近五千兵马,只金声桓与高进库两个,卢光祖、徐勇都没见着。”
“和刺探来的情报差不多,卢光祖留在合脊寺保着左梦庚,徐勇则去了长岭岗防备钱中选。”赵当
世说道,“我本还怕你一言不合,给我捅出篓子,所以接了你头前的穿信,赶紧带兵到了这里,”
兄弟之间说话,自无太多顾忌,王来兴闻言笑道:“换几年前,当哥儿的担心不无道理,现在倒大可不必了。”
“看得出来,长进了。”赵当世亦笑道。
王来兴继而再度担心起来:“这里没激变,但金声桓与高进库去了北面,对大局依然不利。”
赵当世摇头道:“无妨,路上刘洪起派人给我传了口信,金、高二人先去了武阳关,他装模作样应付,没露出马脚,又说左良玉将走九里关,金、高当下约莫是在去九里关的路上。等他们赶到九里关,闯军与左良玉想必也见分晓了。”
王来兴愁眉不展道:“都说闯军要灭了左良玉,然而我这几日一连做了几个噩梦,梦里头都给左良玉逃出生天了。当哥儿,你说要是梦真应验了,又该如何?”
赵当世点头道:“你的担忧不无道理,凡事确实都该留一手。”接着道,“广文禄那里得到的军令
是行军加攻关再加坚守,统共不得超出五日时长,今日是第四日,若明日没有左良玉的消息,他就放弃九里关,重新走平靖关撤回湖广。”
“要是这样......”王来兴脸色一变。
赵当世表情严峻起来,道:“不错,我今日匆匆赶来,另一个目的在于在此统筹军务,为最坏情况做打算。随州方面白旺、周遇吉同样整军待发,此外郧襄方面,我也差人传令过去,要他们动员起来,随时准备后继支援。”
王来兴挺挺胸膛,硬声道:“就算左良玉大难不死,通过九里关来到此间,咱也不怕他!”
“对,事情到了那一步,我军不会虚他。”赵当世微微一笑,“头前为了拖住左梦庚,我先派了侯方夏假传左良玉死讯,又让饶流波装病,同时修书请钱中选北上。本以为三管齐下,能将左家军定住,不想金声桓、高进库这些莽夫居然铤而走险分兵而行。可笑彼等自以为得计,殊不知此举此实乃作茧自缚之举。”
“此话怎讲?”
“左梦庚分兵三地,徐勇、卢光祖、金声桓与高进库三方隔绝,若真免不了刀兵相见,你率军堵在这里,暂时挡住北方左良玉及金声桓等来军,我则直取合脊寺,先捉左梦庚。同时随州白旺、周遇吉两部即刻南下,与我后续夹击徐勇,预计不出两日,南面左家军就会被消灭得干干净净。届时我赵营大军集结,全力向北迎击左良玉溃败之军,岂有不胜的道理?”
王来兴听了这番谋划,不禁叹道:“还是当哥儿有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