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牧,你不要再做梦了,明说吧,我是不会跟你回安南的。
你口口声声一直在说你爱我,试问你究竟爱的是我,还是你自己。
从头到尾,你顾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是安南的和亲公主,现在的康王妃,你这样不明不白的带我回去,算怎么回事?”
软的不行,左沐只能来硬的了,
“今后,你想让世人怎么看我,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你准备让我的下半生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头都抬不起来的度过吗?
薛牧,你不能这样自私,为了你自己的私情,就准备这样陷我与不忠不义。”
“丫丫,我没有!”薛牧委屈的一把撒开自己的上衣,拍着自己的胸膛喊道,
“你自己看,我当时被埋伏身中数箭,就是因为心里有你,我才强撑着一口气回来,你自己说,我不爱你,我还能爱谁?”
左沐抬眼望去,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震。
只见眼前的这面胸膛,用千疮百夷来形容是再合适不过了,上面青紫色的疤痕一条连着一条,看的人心惊肉跳。
“丫丫,我真的错了。我以为只要我活着,只要我打败黑水,你就还是我的,我们仍可以过以前无忧无虑的日子。
可是我没有想到,等我千辛万苦回来时,已经晚了,你已经成了那司马铖的王妃……”
薛牧越说越伤心,说到成亲时,更是一度哭的不能言语。
一时间,左沐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男儿有泪不轻掸,只因未到伤心处!”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汉,上场杀敌眼都不眨,此刻在他面前哭的就像一个孩子。
“可是丫丫,我不在乎,我们就只当这半年做了一场恶梦,你要是不想回安南,我们就找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好不好?”
忽然,薛牧止住哭声,一把擦去眼泪建议道,
“丫丫,其实你比谁都明白,如果没有你,你活着真的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我们都不管,我不管你有没有嫁人,有没有成亲,你也不要在乎别人的议论,我们一起,远走高飞,离开这里,好不好?”
“远走高飞?”左沐冷笑,“我们走了安南怎么吧?你想过安南的百姓吗?如果黑水再攻打,他们怎么办?难道要我们睁眼眼看着安南亡国吗?”
事到如今,讲私情讲不过他,左沐只好往国家大义上扯了。
“我……我不在乎,只要有你和我在一起,我全都不在乎。”薛牧怔了一下,咬着牙根喊完,干脆不管不顾的直接朝着左沐扑来。
“你不在乎,我在乎!”左沐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一把将薛牧推开,决绝道,
“你无情,我不能无义,就这样为了自己个人的幸福,弃全安南的百姓与水火之中,眼睁睁看着他们走向灭亡。
薛牧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对得起我那一直视你如手足的大哥吗?
午夜醒转,想起你站场上同甘共苦的兄弟,想起那些因保卫家国丧命的亡灵,你的良心能心安吗?
要走你自己走吧,我是不会走的,我不要,也不稀罕你自私的爱……”
“你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随着左沐越说越激动,薛牧终于忍不住又抱头痛哭起来,“可是,如果不这么做我又能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你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不闻不问吗?”
“薛哥哥,其实你不用这么良心不安,我在康王府过得并不差,那司马铖对我也还可以。”左沐尽量放柔声音,安抚薛牧道,“你看现在的我吃的饱穿的暖,很知足。”
“并不差?很知足?”薛牧抬起用腥红的眼睛,苦笑道,“我的傻丫丫,你真的以为司马铖那个阴险狡诈的男人会真心实意对你好?你别幼稚了,他其实根本从头到尾在利用你!”
“你不要这样说他,他对我挺好的。”见薛牧这么说,左沐连忙替司马铖辩解道。
“傻丫丫,该醒的人是你好吧?你知道他每天派多少人在暗中监视你吗?你知道你每天所见什么人,遭遇什么事,全都是他在暗中布署吗?”
说到这里,薛牧指着自己,进一步上前逼视道,
“其他的不说,你就想想,我武功这般高强,全天下有几个人能打过我,结果为了见你,我跟踪了小半年,只今天才侥幸真正见你一面,你就算他平时会在你身边暗中埋伏多少高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