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五月,凤城通门街商户贾氏写血书状告赵安,说他霸占贾家祖业,以不足两成的价格强行收购贾家六处商铺,而且还派人威胁,更是受赵安强行奸污,而你所判,却是因无认证,若只是就此撤案倒也罢了,可你居然是将原告打成被告,说那贾氏诬告,勾引赵安,最后逼得这位妇人投河自尽,贾家也是从此衰落……”
这一次楚弦还没说完,方顺便声音提高一度,开口道:“楚弦,你依旧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你也是在诬告,而且是在诬告圣朝命官。”
楚弦笑了。
这方顺心境已经不稳,还以为对方能多坚持片刻,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当下楚弦故意叹了口气,道:“是啊,我没证据,只是推测,不过刚才第一个案子,若是你方大人断案无误,那肯定是验尸的仵作出了错,你说我将那仵作抓起来,严刑拷打,你猜猜他会怎么说?还有这两件案子,若是开堂重审,你说那两个农户家眷和贾家的人,又会提供什么,的确是让人期待。”
方顺一脸不屑,笑道:“楚弦,你大可试试,看看会如何。”
楚弦也是笑了起来,然后冲着一旁的王赞道:“王大人,你就在审讯的卷宗上写,就说方顺,方大人将所做恶事全部招供,愿戴罪立功,指证赵安,说他奸污良家妇女,占人财产,还有一年前丁家灭门之案,方大人也招供说,是赵安做的,是他方顺替赵安掩盖罪行,写清楚了,然后马上通报凤城衙司、城府、还有长史府。”
这一句话说完,那边方顺立刻是没法子再保持冷静,他急了,想要坐起来,却因为被绑着,又重新坐回来,此刻是瞪着眼睛,嘶吼道:“放屁,楚弦,你这黄口小儿胡说八道,你根本没有看过丁家卷宗,完全就是胡乱猜测,我什么时候说赵安杀了丁家一十五口,你休得血口喷人,你这是诬陷本官。”
楚弦则是淡然道:“我只是说赵安做的,没说他亲手杀人,方大人你急什么?还有啊,你是怎么知道,我没看过丁家一案卷宗的。”
方顺心头狂跳,瞬时间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他知道他被套进去了,此刻想到了什么,居然是吓的双腿打颤。
楚弦继续道:“我去卷宗堂查过卷宗,管事说是月前曾发生过一场火灾,我当时去问那管事,对方说是还没有将焚毁和丢失的卷宗进行整理,我要查丁家的卷宗,那管事去查了,花了半个时辰,回来才说应该是焚毁了,等于是在此之前还没有确定,那我请问方大人,你那么确定我没看过丁家一案的卷宗,是觉得我楚弦没有去查阅过,还是说,你早就知道,这份卷宗被毁掉了?不会是你怕巡查司查这个案子,所以提前毁灭证据吧?”
方顺额头滴汗,喉咙动了动,眼神飘忽,已经是回答不出。
楚弦懒得再搭理他,直接问旁边王赞:“王大人,可写好了?”
王赞不明所以,但还是完全听从楚弦的话,点头道:“已经按照楚大人的意思写好。”
“那就送去衙司,通报凤城。”楚弦摆摆手,居然就打算这么离开。
“别,别送,楚弦,楚大人,我求求你,千万别送,你若是这么做,我一家老小怕是都得死啊。”方顺猛地抬头喊道,此刻他满头大汗,眼中再无之前的狂妄和不屑,此刻他的他,已经是失了方寸。
他万万没想到,这楚弦会用这一招。
可以说是卑鄙无耻的一招,但他偏偏就是最怕这一招。
他没说过那些供词,也没有出卖赵安,可别人不知道啊,一旦这供词被通报回去,赵安和长史府绝对会认为自己出卖了他们。
后果可想而知。
如果赵安没做过那些事情倒也罢了,但偏偏,这个楚弦居然不知怎么回事,推断出来的东西和事实居然是如此相近。
这个楚弦,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其他的还好,毕竟是有卷宗,胡乱猜测也有个依据,但丁家的卷宗楚弦不可能看过,他怎么会知道这么详细,而且还能准确的断定是赵安做的。
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方顺自然不知道,楚弦在去胧月阁之前,的确不知道,更不知道赵安和这件事有关,但在胧月阁的时候,赵安和沈子义比富,在送给那凌香儿的礼物当中,楚弦看到了‘长生五藏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