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富态男子终于有些反应过来,道:“你是要帮他。”
“与其说是我有意要帮他,不如说是他才华出众,说服了我。”
俞秀春看着竹林之外的一些幽静院落,有些感慨道:“过往三十年,三分剑堂的诸多剑师不计较自身荣辱,将自己所悟所得,对这里的学生倾囊相授,有些甚至连自己一些保命剑招都不吝啬,过往三十年间,从这里走出去了多少优秀的学生,他们其中大半的成就,都超过了这里的师长,只是过往三十年,我们在和赵、魏的征战之中,却还是节节败退,甚至割让了州郡…然而反观现在长陵诸多剑宗修行者的做派,这修行所得,似乎在他们心中,反而只是成为了他们仕途上的助力,成了他们借以炫耀的资本,他们大多数人似乎忘记了,他们腰上挂着的剑,他们背上背着的剑,原本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的能力不足,我即便有心,也无法敲醒他们,我真的很高兴有王惊梦这样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情。”
俞秀春笑着说道:“我很期待他这样的人能够将这些人全部敲醒,让那些人明白,他们手上的剑是命,是荣耀,是捍卫家国的武器,而不是配饰,不是朝堂上衡量官位的摆设,不是赢得一些大人物的青睐的资本。”
富态男子顿时肃然起敬,只是手中无酒,否则他必定痛饮一杯。
转瞬他又有些羞愧,道:“我自幼经商,只想着钱财利益,真是眼界太窄,这些巴山剑场之人,我倒是也将他们想得和我一般鄙俗了。”
“这些年你给边军供了多少军马?”
俞秀春看着他,认真的说道:“若你这样的也是鄙俗,那长陵的许多权贵,当真是不能说了。”
“不足道,不足道。”
富态男子连连摆手,有些自嘲道:“售马之事,终究也是有得赚的,各安本分而已,不过俞兄如此说,倒是可以帮我想想,我能不能对这巴山剑场之人出些力。”
清风徐徐,五月天,竹林之中甚是凉爽。
竹林之中有竹庐,竹庐之中,两名身穿布衣的男子正在下棋。
这两名男子都是四十余岁的面相,一名脸色微黄,双颊微陷,一名却是微胖,看上去有些富态。
不久有沙沙的脚步声在静谧的竹林之中响起,一名身穿劲装的少年带了些茶点过来,同时呈了一封信给脸色蜡黄的男子。
“倒是一步好棋。”
脸色蜡黄的男子展开信看了一眼,忍不住微微一笑,说道。
那名看上去有些富态的男子正对着棋盘沉思,听到这句话,便抬头苦笑道:“俞兄你怎么也尽说反话,我刚刚这一招可是臭死,现在恐怕回天乏力了。”
“我不是我们这棋局,而是说这巴山剑场来人。”
脸色蜡黄的男子笑道:“你应该也听说了昨日巴山剑场那名叫做王惊梦的剑师在晾布场挑战邱谷雨之事,今日这封信,就是他的挑战书。”
“这……”
富态男子一愣,顿时有些生气,道:“这不是欺负人?俞兄你大病还未愈,他找你比剑,这不是乘人之危?”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正巧生了大病。”这脸色蜡黄的男子正是俞秀春,他放下信笺,反而似乎越想越满意,道:“昨夜我听人说了他在晾布场说的那些话,便觉得他不是那种莽夫,现在挑我作为他在长陵的第二个对手,真的是极妙。”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