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现在革·命胜利了,可是危机、危险依旧还在,年轻人必须要有忧患意识,这思想觉悟一定要提高!千万不能过了两天好日子就忘了居安思危、忆苦思甜!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真该好好学习,以后争取为祖国多做贡献!你想我们那时候,诶呦喂多难啊!是不是?你再看看你们,多幸福!身在福中不知福,整天就知道整没用的,气自己爹妈,给政府添麻烦……”
周金花说着,林静远听着,不时还得陪着笑脸。
说着说着,周金花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她的注意力被林静远裤子上的一道口子给吸引住了。
周金花盯着那口子看了几秒,脸色略带不悦:
“要我说啊,现在这群小崽子真是不知道个香臭美丑,你说这好好的裤子非得整出个大窟窿你穿着才得劲儿?”
“就是就是!这要是我儿子,我肯定得把他给打死!”旁边耍秤杆子的大爷也气不过,张嘴帮腔骂起了林静远。林静远没言语,心说这群人真是有趣,我就是光腚在街上晃悠又和你们有个啥关系?
“你闭嘴!就你?就你这么丢人,别回头你儿子都不认你这个爹了!还打人呢,你可真有意思……”周金花一边嘟哝着一边翻开自己的抽屉,拿出了一团黑线,上面赫然插着一根亮晶晶的钢针,晃得林静远阵阵眩晕。
林静远眨巴眨巴眼睛,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来,孩子,大妈帮你把裤子缝上,秋天漏风,当心以后腿疼!”周金花笑眯眯地拿着针向林静远走了过来,可这每一步所发出的声响,在林静远得脑袋里似乎都像是死神宣判时镰刀磨地的声音。
“大妈,别的!大妈,我这裤子挺贵的大妈!这是新款啊大妈!住手啊大妈!啊!”
杀猪般的惨叫。
林静远苦苦哀求,可周金花根本不理,直接按住林静远的大腿用针挑起口子的一侧便开始缝了起来。
针脚细密,手速惊人。
“大妈,住手啊大妈!不要啊大妈!饶了我啊大妈!”
“别担心,一会儿就完事儿,大妈的手艺那不是吹,你瞧好吧!”
三下五除二,口子不复存在。
“嗯!这才像话!虽然补丁大了点儿,可是先辈们不是教育我们了吗:‘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主·席身上还有补丁呢!”
这一刻,林静远终于流下了悔恨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