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太阳高照,那折腾了一夜的安苏殿此刻却非常安静,就连鸟雀都被侍卫赶了出去。
床上安修君双目紧闭,沉沉睡着,一旁床沿上趴着的岑昔,也同样睡去,等安修君醒来,那床沿上趴着的岑昔也没醒来。
安修君一动,却见大半的衣袍压在了床沿之人的胳膊下,顿时不动了,目光落在那沉沉睡着的面容上。
烛光燃尽,太阳钻进窗棂里,射出炫彩的光芒,床沿的人睡着死沉,那浓黑的睫毛覆盖在脸蛋上,安修君这才发现,少年睫毛浓密且长,怪不得那一双眼睛怎么看都如黑琢玉一般,亮闪亮闪。那墨玉般的长睫下,肌肤如白玉清澈无暇,此时嘟起的嘴,全没有往日里的那帮冷淡拒人千里,甚至带着……带着一丝可爱……
安修君立刻掐断这个念头,哪里可爱,嫌床沿不舒服,还卷了他大半个衣袍垫在胳膊下,这是哪门子的服侍人,自个倒睡得这样沉。
安修君虽面色不悦,到底没有开口,也没有动,复又准备躺下去,可下一刻,门“吱呀——”一声开了。
安修君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开什么门,他开口叫水了吗?
“殿下——”门外的侍卫恪尽职守,一排侍从鱼贯而入。
岑昔从床沿上立刻惊醒,一看这天色,顿时站起身。
“殿下,可好些?”岑昔立刻问道,“要不要再传太医来……”
“传什么太医——”安修君没好气地说道,见那一侧脸蛋上还印着他衣袍之上花纹的岑昔,想要笑,又觉得一笑岂不是便宜了这小子。
“殿下,洗脸——”岑昔立刻乖觉地接过毛巾,殷勤地递了上去,自认为作为安修君信任的臣子,理应做好后勤保障的。
安修君接过毛巾,不给岑昔一个好脸色,表示自己还在生气中。
岑昔想着,昨日的服软没听到,此刻怎么说都要开口的,又殷勤地服饰完男子漱口完毕,想了想挥退了一众侍卫,亲自要去更衣。
这面子到底还是要的,总不能这么多人面前去服软的。
“殿下——”岑昔声音绵软,透着披着羊皮的刻意与讨好,安修君瞥了一旁的岑昔一眼,也不开口,心中冷哼一声。
昨天那趾高气昂、冷漠如冰去哪了?不是非要和本王绝交的么?
岑昔立刻正了正脸色,权当看不见,哪里,怎么可能,绝没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