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罢,前朝可好?哀家听说东山郡的雪患不太好。”虽说太皇太后并不插手前朝政事,但也会因情况问上几句。
景元帝接过茶啜了口,如寒冬冷厉的神色稍缓,“北方刚有好转,东山郡却雪患严重,据报已经死了百余人,呵,朕也不知,这人数他们有无造假。”
“你待如何做?遣大臣巡查?”
“实不相瞒,”景元帝俊朗的面上微肃,“孙儿想亲自前去一探。”
太皇太后闻言一惊,“简直是胡闹!且不说你堂堂一国之主,再言大雪封路,前途坎坷,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萧氏江山还有何出路!”
“皇祖母,如今官官相护,覃城虽然改换了不少官员,但偏远地区,却令孙儿鞭长莫及,消息经过官官相传,传到朕耳里,且不知经过了多少美化。”景元帝说到此,眼神深沉,神情阴鸷,显然痛恨极了官官相护。
太皇太后叹息,手里的佛珠转了几转,“不若,让那你弟弟去吧,他年岁不小,也该担得起王位职责了。”
“但他尚未涉足官场,许多事情都一知半解,朕怕他受糊弄,更受伤害。”景元帝想起弟弟,还是放心不下。
这时,夏萤走进殿内,屈膝禀告:“二姑娘醒了。”
“莫不是被朕吵醒的,”景元帝神情微缓,眼底也有了笑意,“皇祖母,孙儿去瞧瞧。”
“去吧,那孩子今早还问起你怎么不过来呢。”太皇太后笑道,很是欣慰他们相处极好。
“若是不问起朕才是小没良心,枉费朕陪她用了这么多次早膳。”景元帝心情疏阔许多,自他打算先将其当做小妹疼宠后,待她越发仔细妥帖,那孩子渐渐与他也亲近许多。
太皇太后颔首,抚掌道:“这孩子和哀家眼缘,不过哀家也想过了,毕竟还小,你呀,若是以后对她没心思,就封个封号,也好找个好人家。”
“孙儿也是这般想的。”景元帝应道,虽说明莞浓是他指来的,但定然是没甚心思的,他不会禽兽到这份儿上,然往后那么多年,若是小姑娘爱慕旁人,他定然是会指婚的。
现在的景元帝思虑的甚好,只是没想到八年后,真正面临这场景时,想的却是如何将心爱的姑娘彻彻底底圈起来。
太皇太后见他说的认真,挥手道:“你这般想也好,好了,去瞧瞧她吧。”
待景元帝去了偏殿,英嬷嬷奉上茶水,疑惑道:“太皇太后当真这般想?可昨日高僧却是说……”
“天定姻缘,成可保我朝百年盛世,”太皇太后接话道,她含笑点点杯壁,“这么说,只是让他放宽心与那孩子相处,既是天定姻缘,又怎会成不了呢。”
“只是,还需几年光景……”太皇太后忽而有些觉着,每年进宫三个月,还是少了些。
偏殿里,夏萤正在给明莞浓净脸,柔软的布巾湿了水轻轻覆在她柔嫩的小脸上细细擦拭,女孩儿站在那儿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感觉到脸洗净后,还小声道谢,分外可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