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9月,苦夏。
我拼命想捂住腰腹处的血洞,像一只毫无尊严的虫挪动着身体想要逃离开眼前男人的视线,血迹很快蔓延开来。
“杰?”
我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我的恋人。
他伸出手试图遮住我的眼睛:“穗穗,不要怕,很快就结束了。”
下一秒,我被匕首刺穿了喉咙。
他松开捂住我脖颈处的手,血液喷溅在他的脸上,衬得那张俊秀的面庞狰狞可怖。
我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了死亡。
原来死亡之前,真的会有走马灯。
时间线回溯到我国中那年,令人诧异的是,我居然能清晰记得那个春樱正好的午后里的所有细节。
“宫城同学,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扎着丸子头穿着制服的少年人神色温和的看向我。
“抱歉,我暂时不考虑谈恋爱。”我拒绝了眼前这个在女生中人气很高的夏油杰,有些无趣的想着课后的打工。
我与母亲相依为命,长大后会做兼职养活自己。邻居河村先生在得知我的境遇后热情的邀请我去他的寿司店里帮忙,会支付给我与成年人同等的薪酬。
“哟,穗,今天也辛苦了!”
“好的河村先生。”我应和着,开始忙前忙后起来。
一转头我就看到夏油杰坐在店里,对方神态坦然:“不是故意跟你过来的……我想点一份荞麦面。”
这会的客人并不多,河村先生煮了一份荞麦面,让我端过去,我伸手拜托:“不要把我打工的事情告诉学校”。
直到兼职结束时,夏油杰才站起来跟在我身后:“晚上比较危险,宫城同学不介意的话,一起走吧。”
我看了他一眼,说:“好,谢谢。”
后来的每一天,夏油杰会送我回家。
周末我会在书店帮工,夏油杰常会来看书,熟悉后会帮我一起整理书架。个子很高的他拿起最高处的书籍也毫不费力,我从书架上摔下来,运动神经极好的他也能轻松地接住了我。
在次年夏天,夏油杰又告白了。
我只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他动作轻柔地捂住了我的眼睛,做出认识我以来最大胆的举动。
夏油杰把我禁锢在他的怀里,但又只是松松的圈着我的腰靠在我的脸侧说:“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很喜欢穗穗。不过,我都追求你一年多了,穗穗现在才问,真的好迟钝。”
不等我反抗,温柔地承诺:“我会永远保护你,穗穗。”
我闻到他衬衣上有夏天的味道,苦涩的、潮湿的但又带着一点橘子味。
万籁俱寂,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夏油凝视着我。
这一次,我看着眼前因为紧张而难以维持一贯笑容的夏油杰说:“好。”
夏油杰常常说,交往前后的我完全是两个人。
交往前我冷静、面无表情且看起来并不好相处,交往后却爱吐槽、性子有些软、还很黏人。
彼时我趴在他的肩头:“哎……还好吧,毕竟是恋人就会不一样呀。”
在我准备升入高中时,夏油杰早早决定去东京的一所高专学校。
我不舍地看着眼前的恋人发起了呆。
夏油温和地摸了摸我的头发:“穗穗,你上次说想打耳钉,还要去吗?”
“啊,要去的。”我拉住了他的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小情侣的想法都简单易懂,在他离开千叶去东京上学前,我想多留下一些我们间的回忆,于是幼稚地选择了一起打耳洞。
镇里能打耳洞的店很少,我们去了离家最近的那个。
“好痛。”我紧张到龇牙咧嘴,他一边好笑的安慰我,一边漫不经心的用耳钉□□入自己的耳朵。
我看到他的神情,挑了黑色的耳钉强硬的扣在他的耳朵上,被我摘下原本适配的耳钉戴上新的后,夏油的耳朵也只是有点红,很快便适应了。
我好奇的捏了捏他的耳朵说:“杰,你看起来是那种受伤也会很快好的类型哎。”
他没有说我任性,只是说:“这点程度对我来说不算伤口。”
我又跳起来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