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她,她还理直气壮。
“这骑射大会各家有些门脸的小姐公子都来,我们这帮女儿家天生不会舞刀弄枪,还不许我们打扮的漂亮了不成?”
有些人觉得无理取闹,但这帮的确是连马都不会骑的姑娘们觉得有理。
就是啊,她们什么也不会,在这儿干坐着,还不许打扮的漂亮点儿了?
再说来的不乏一些皇子贵族,若是打扮的漂亮了,没准就被看中了呢?
于是这好端端一个骑射大会,硬生生的是被弄成了选美大会。
并且始作俑者相当满意自己带来的这股子不良风气。
但是今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们发现,这女人她又换了一身儿!
那冷玄色穿在她身上,意外的惹眼。
她本来是个极为美艳的女子,眉眼间都带着丝丝缕缕的勾人,但这冷色硬生生的将她的艳色压了下去,带出来一股冷硬的风姿,仿佛是刻在骨子里霜寒气。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但她一笑,那苦心经营起来的冷艳破了功,又是一股千秋绝色的艳美绝伦。
一些姑娘家本是不服气的,凭什么这个女人明明狼狈名声在外,一出来还是会有这么多目光粘在她身上?
若是让苏未落知道了,铁定欠揍的来一句:还不是因为我长得美?
骑射会年年都是皇家举办,她坐在离苏未瑾不远的地方,浅浅的饮着酒。
“不知公主喝的这是什么酒?”一声极为悦耳的嗓音穿透了左耳,带着磁性的笑意。
苏未落转眼望去,是个搭得上俊俏的边儿的一个男子,脑海中并没有这张脸的印象。
但她只是皱眉了一瞬,便松开了,笑道:“月王?真是好手段,东越的身份也混的到?”
“公主慧眼。”潭月白轻轻摇着扇子,嘴角习惯性的向上扬起。
苏未落发现这人还真是什么时候都带着这把奇奇怪怪的乌木扇子。
“你不怕我去跟皇上揭发你?”
“我相信公主不是那等背地用阴的小人。”潭月白旁若无人的坐在了她旁边道。
苏未落挑了挑眉,不晓得他那里来的自信:“你错了,我还真就是这种小人。”
潭月白笑而不答,嗅了嗅她杯中酒。
“但是这次就先算了”苏未落笑,“你能到我面前来,说明你怎么样都是相信我一点儿的,我也不能辜负了你这份信任不是?”
潭月白笑了笑,回到了最初的问题:“公主,这是什么酒?”
“这酒名为醉生梦死,”苏未落轻轻晃着杯中的透明液体,看着它的香气仿佛有实质性的散开来,
“我自己酿的酒,旁人起的名字,我倒觉得很贴切。”
她仰头一饮而尽。
“喝上一杯,醉生梦死,月王要试试么?”
潭月白笑着刚想答话,忽然觉得一阵温热贴近了自己。
他这才反应过来,他似乎和苏未落,离的太过近了。
这对女儿家本是不该的,他也从未像这样凑近一个女子。
她的身上带着一股香,不像是他以往接触到的媚香味儿,像是从骨子里透出的一股馨甜味,和淡淡的酒香混在一起,像是午后惬意的太阳暖在身上,还甜丝丝的,想让人再凑近一点儿。
发觉了自己的想法,潭月白不动声色的坐远了些。
其实他往这边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做在别处麻烦会少很多,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引人注目。
大约是在座的,只有这位小公主最熟了吧?
苏未落像是没察觉他的动作,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潭月白摇了摇头,“公主,酒虽味美,喝多伤身。”
苏未落笑着倒了一杯:“你可晓得,为何军队作战前,要喝酒?”
潭月白道:“许是因为酒壮人胆,士兵酒后,英勇无畏,在战场上更是所向披靡。”
“你说的不错,”苏未落笑了笑,“但是你说漏了一点。”
潭月白倒是不明白她为何突然着意于此事,但也接着她的话道:“愿闻其详。”
苏未落将鼻尖凑近酒杯,像是微叹了口气。
“士兵饮酒,不单是为了壮胆,更是为了麻痹。战场之上,每一时刻都有无数人倒下,谁也不知道对面的剑上沾的是不是自己最好朋友的血。”
“所以他们需要酒,需要酒来麻痹自己,即使身边并肩作战的人倒下了,他们也可以若无其事的去挥舞刀剑砍下敌人的头颅。”
潭月白像是愣住了,良久,他叹了口气:“公主,希望在未来,你我不会是要刀剑相向的敌人。”
苏未落抬了下酒杯,像是那天潭月白对着她遥遥敬了杯酒。
她笑着道:“我亦然。”
作者有话要说:潭月白:和媳妇离得好近,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