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够了,玄锦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啪”的一声展开了扇子,
“对了,刚才那孩子身上的纹身......你见过没?”
“没,”苏未落并未放在心上,“那孩子长相过于妖媚,想来以前是在哪家做过奴儿,主人家刻上去的。”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哪儿来着......”
玄锦寻思着,到底是没想起来。
“你先别管那个了,”苏未落细长手指勾起了一件金色礼服,
“你瞧这衣服,我穿去骑射会,怎么样?”
玄锦嗤笑一声,
“这个?您是去打猎去了,还是去选美去了?”
说到一半,他忽然转眼看她,一脸不可思议:“骑射会,那玩意儿你往年不都是不去的吗?”
“今年我那未婚夫不也要来么?”苏未落笑,“总要去给个面子不是?”
玄锦可不信她这副说辞。
这位随心所欲的主儿,给过谁的面子?上次皇上找她游,不也是说不去就撂挑子了?这回说要给什么鬼的未婚夫面子,骗鬼呢。
“行吧,你想去就去,”玄锦摇了摇他骚包依旧的扇子,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消沉了这么长时间,突然就去了,保不齐很多人就不安分了。”
“这个我自然知道。”苏未落最终遗憾的放下了手上拎着的这个,“他们敢动,就尽管让他们来。”
公主府的日子过得其实很安分。
没事儿溜溜狗,玩玩鸟,再时不时的逗一逗新来府上的魏青宁,偶尔来府上一两个不认识自称是公主男宠的美男子,没见上一面就被侍卫赶出去了。
说真的,若不是魏青宁时刻在她眼前晃眼,她都要把自己那个挂名的未婚夫忘了。
前两日玄锦还问呢,说潭月白那天上人间楼怎么倒闭了,她还茫然了一会儿。
潭月白?
谁啊......
然后在玄锦一脸黑线的目光中恍然大悟。
哦,潭月白。
“开不下去了呗。”苏未落摊了摊手,“赔钱了吧估计。”
玄锦不可名状的瞅了她一眼,决定放弃这个话题:“骑射会是不是就在明日了?”
苏未落迟疑了一下,望了眼巧玉。
巧玉一脸平静:“回公子,就是明日了。公主,衣裳前晚上就赶出来了,去看看?”
“不去了,”苏未落捶了捶肩膀,一脸苦大仇深状,
“这些天在床上都要给我躺散架了,活动不了。”
巧玉:“.......”
穿个衣服能累死你了是吗。
魏青宁换了一身紫衣,意外的比红衣俏丽,一如既往的在一边站着,一副与世无争的冰冷模样。
苏未落挺好奇的:“你这么久就呆在这儿,你主子呢?”
魏青宁抬了眼皮看她一眼:“不知道。”
苏未落拉着她笑嘻嘻的道:“别啊,咱都这么熟了,说点家长里短不算什么事儿吧?”
魏青宁:“......”
谁跟你家长里短了!
她索性不在回话,苏未落也不厌其烦的逗着她,觉得看着这帮人被逗的气急败坏的模样可太有趣了。
闲庭野趣,家长里短。
苏未落忽然觉得,就这么过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但是不行啊。
一日光景很快消磨过去。
到底是入了秋,这黄色破败叶子打着卷不要钱的往地上掉。
这片树林偶有微风,卷起了枯枝碎叶,金黄灿灿,雀鸟不明,仿佛连树杈子都带着皇家的威仪矜贵。
这片便是皇家猎场了。
这一日榄极了京城的风光,各家的公子小姐穿着多年前压箱底儿的便衣,那各位公子哥往马上一跨的严峻驾驶,瞅着哪个都像是会俩下的。
姑娘家们则是单纯的来凑个热闹,她们对哪家的胭脂水粉,珠宝服饰,又或是哪家的公子瞧上了哪位小姐更感兴趣。
偶尔出了一个上马动作利索点儿的女子,会惹来一片的惊叹声。
但这今天是来了一人。
其实往年的骑射大会,这位主儿都是着一身亮眼华服,盘着富贵发髻来走一遭的,在一群争着英姿飒爽的小姐堆儿里鹤立鸡群,那惹眼劲儿简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