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听到来人的声音,弯了弯眼睛,乖巧的喊道:“公主。”
“哎,”苏未落笑眯眯的应了一声,“回院里玩儿去吧,别理你玄叔。”
玄锦眼瞅着少年走远,哭丧着一张脸,好歹一张俊脸活活像寡妇似的悲戚:“没有冰梅子,让我怎么平安度过这个夏天?你这毒妇……哟,你这身上衣服谁的?”
苏未落这人脸皮硬的堪比那柳树皮子,向来是不惧这种目光的:“还能有谁?我夫君呗。”
玄锦眼皮一跳:“就这么一晚上,你就看上人家了?”
“可不嘛,”苏未落脱掉了身上的青衫,寻思什么时候洗了熏上香还给人家,“这么俊的头一次看,可不能让别家小姑娘给我拐跑咯。”
“有多俊,能有我俊么?”玄锦挥着他那把鎏金扇子,骚包的很。
苏未落想都没想说:“你还没人家手指甲好看。”
玄锦:“……”
玄锦知道她的性子,没跟她打嘴仗,这种时候多半是他讨不了好。
忽的想起了什么,玄锦叹了一句:“对了,还记得明日什么日子吗?”
苏未落摆弄衣服的手顿了一下,脸上的神情短暂的空白了一瞬,随即漫不经心道:“三年了,真当我记性差,年年都要你来提醒我么?”
玄锦晓得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接话的,只收了刚刚用来钓少年人的金子,静悄悄的走出了院落,没发出一丝恼人的声响。
留下苏未落一人立在院中央,那一刻看上去竟是有些无助和茫然。
明日,是她兄长的忌日。
她记得清清楚楚,这辈子也不敢忘。
公主府这日的光景总是有些萧条,大概每个人都晓得,这个时候没人敢来触公主的霉头。
苏未落揉了揉眼睛,一般她醒的时候,巧玉那丫头都会在房里懒上一会儿才肯起来,今天却是起的很早,乖巧的侯在一边。
见她睁了眼,便上前柔声问:“公主,起身吗?”
苏未落默了一声:“什么时辰了?”
巧玉立马答:“寅时三刻,还早。”
看了眼外头的天色,果然还是一片乌漆,连天边的一抹鱼肚白都没来得及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