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云杉并未把此言当真,只觉得承瑾的言谈举止很不一般,不像一般的富商之子,总有种贵不可言的气度,但也只是奇怪,未曾多问。
且说云鹭生辰将至,想要盒好胭脂,央着父亲带她去镇上转转,因着当了承瑾的珠子,齐叔手中也有些银两,便爽快应应,云鹭邀了玉溪一道同去,玉溪很希望承瑾同行,可承瑾不便出去露面,她只好放弃这个念头,跟着云鹭等人一道去镇上。
孰料他们才走没多久,就见村长领着衙差到此说要征兵,云杉只觉奇怪,“几个月前不是才征过兵?怎的又来?”
“战场上缺兵丁当然要再重新征收,这是上头规定的,可由不得你来发话!”那衙差说话趾高气扬,还推了云杉一把,没防备的云杉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几步,恼斥道:“我不过问一句而已,你这厮怎可如此无礼?”
“爷不识字不知礼,只认刀剑,少跟爷文绉绉的,看你不顺眼推你都是轻的!”斜视于这书生,衙差发泄了一通又打量着院子问他,
“家里人呢?通通叫出来!”
心知这些粗人不讲理,好汉不吃眼前亏,云杉也就没再与他们论理,冷声回道:“家中无人,父母去了镇上。”
翻开手中的册子,衙差对他们一家有多少人了如指掌,“上面写着你家兄弟两人,另一个呢?也去了镇上?”
不愿让云松去当兵,云杉撒谎道:“大哥出了远门,许久未归。”
衙差又问村长可有此事,实则村长昨儿个还看到云松,不过他与齐家关系尚可,也就没说实话,点头附和,微躬身摊手请道:“是走了几个月,不如咱们再去下家?”
偏这衙差不肯走,指了指眼前的书生,“这不是有现成的吗?”
“啊?”村长顿觉为难,“他是举人啊!怎可参军?”
“为何不能?科举不开,还要举人何用?不如上战场为国效力才算有用武之地。”
可惜云杉对打打杀杀根本不感兴趣,“荒谬!我这双手是用来握笔论政事,不是拿刀沾染血腥。”
“少在那儿装清高,就你还论朝政?”衙差不屑哼笑,“百无一用是书生,我看你一辈子都飞不出临水村,还不如跟着爷爷走,到战场上长长见识,才算没白活。”
说着就命人拽他走,云杉自是不肯,拼命挣脱,恨斥道:“我可是举人,东昌律例,秀才举人皆不必征兵,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谁让你兄弟不在家,那就只能由你代替。”
正拉扯之际,忽闻身后一声怒呵,低沉的声音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愤然,“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