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鹭一向冲动,才不管什么规矩和后果,看不惯就要上前打断,奈何这不是给玉溪说亲,她不好跟过去,只能待在外面继续听着里头的情况。
那徐大娘一见云鹭进来有些惊诧,一般过来说亲,姑娘家都害羞不敢露面的,这个倒好,直接闯进来,也罢,反正她早晚要知道,徐大娘干脆直说,
“来得正好,我和你娘正在讨论你的婚事呢!”
懒得听她复述,仰着脸的云鹭直言不讳,“我都已听到,不就是想让我嫁到村长家吗?多谢您的好意,可我又不是嫁不出去,您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怎么就忍心把我塞给那样的人?您的良心过得去吗?”
当众被指责的徐大娘甚感难为情,又起身赔笑过来准备拉她坐下,跟她讲着嫁过去的好处,岂料云鹭竟甩手嗤道:
“既然他那么好,您怎的不让自个儿的女儿嫁给他?好事推给旁人,您可真是大公无私啊!”
“云鹭,怎么跟长辈说话呢!”女儿这般不懂规矩,句句打人脸,齐婶顿觉尴尬,上前呵责,一时语塞的徐大娘想了半晌才憋出一句,
“那不是村长夫人看不上我家闺女嘛!她若瞧得上,我是没意见的。”
眼看这丫头不好说话,她又给齐婶施压,“别怪我多嘴,云鹭之前拒绝了几门亲事,人家面上不说什么,心里终归介意,你们已经得罪了很多人,难得村长夫人如此看重你家女儿,若是再拒绝,便连村长也得罪了,那你们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啊!”
这也是齐婶最害怕之事,旁的姑娘都听从父母安排,偏她这闺女不听话,她爹也不管,总说女儿还小不着急,齐婶又怎会不知,其实他是想等着云杉往后有了出息可以帮忙给妹妹找个更好的人家,嫁出这山村。可这样的心思不能跟媒人说,免得被人笑话,实在不知该如何拒绝,正为难之际,但听女儿竟道:
“有什么不好过的?亲事本该你情我愿,凭什么他家看中我,我就得嫁过去?凡事总讲个先来后到吧?我已然定亲,自是不可能再跟旁人定。”
这丫头何时定的亲?徐大娘可是一直盯着这朵花,一心想保了她的媒,怎么可能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定亲了呢?
惊讶的徐大娘忙问这是怎么回事,齐婶一时间也懵了,不知如何作答,门外的玉溪也纳闷儿,她可是日日与云鹭待在一处,也不晓得她定亲一事啊!
而云鹭接下来的话彻底震惊了玉溪,“与我定亲的就是我二哥屋里的那位远房表哥!”
承瑾?她居然说承瑾与她定了亲?那玉溪又算什么?这话来得突然,玉溪毫无防备,至今懵然,怔怔的愣在原地,完全想不通云鹭为何要这么说,究竟是真的看上了承瑾,还是拿他做挡箭牌?
屋里的齐婶也是始料未及,可女儿这话一出口,徐氏再来问她,她还能如何回答,否认的话就更难解释,左思右想之下,只能暂时承认。
这母女俩的神情太古怪,徐大娘总觉得有诈,打算找那小伙子问个清楚。
未料她竟如此执着,怕露馅儿的云鹭忙拦着不许,“表哥性子冷清,不喜见生人,还是不要打扰他。”
“既是咱们临水村的姑爷,往后总要跟大家见面,我先去会会也无妨吧!让我瞧瞧能让齐大姑娘看中的男人究竟是怎样的……”
虽然玉溪不清楚云鹭这般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恼她竟然私自说承瑾是她的未婚夫君,可眼下情况紧急,玉溪也明白这事儿一旦露馅儿,对齐家很不利,于是赶忙溜到云杉屋中,跟他们讲明情况。
云杉听罢愤愤不平,“这丫头娇纵惯了,如今居然敢拿这事儿撒谎,明知承瑾与你有婚约,怎可再横插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