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邻家少妇见孔酒笑眯眯的出来,两人就知道,他得逞了。“怎么,美啦?”天穹宇问道。“那是。”孔酒一点也不客气,得意非常,对于自己‘仗势欺人’的杰作,很满足。“花了多少。”季亦浓问。“嘿嘿。”孔酒向前走着,嘚瑟道:“一两没花,连手续费都省了。”两人一愣,在后面对视苦笑,天穹宇问道:“那现在要去干什么?”“去找一个咱们的小窝。”…………两个时辰后,三人站在城边郊外,一处独门草顶小院前,抬头望着门上的匾额,写着‘酒家镖局’,四个大字。不说写得多好,但是足够大气,醒目。再看,这个带有石墙围栏的小屋,就显得寒酸了不少。天穹宇看着笑眯眯望天的孔酒,气就不打一处来,“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就为了这破匾额,花了大半银子,还租了这么一个……你所谓的店铺,还是破店铺,这叫什么事啊。”“嗯嗯,大气,有力度。”孔酒不理他那一套,望着门梁上方的字,振振有词,自顾自道:“哎呀,你知道么,门面就相当于脸面,吸引人就靠这个了。”他把刚刚领悟来的都用上了。“放屁,三十几两,都够租一个很好的临街铺面了,还用到这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天穹宇恨道:“还剩多少?”“还剩不少。”“不少是多少?”“五两。”“……我去!”天穹宇一惊道:“就还五两?你把钱都花在这破匾上了啊。”“啧啧啧,什么叫破匾。”孔酒登上梯子,哈了哈气,把那四字用袖口擦擦亮,道:“要不是需要留五两吃饭用,我还想弄个再大点的牌匾呢。”“才留五两吃饭啊。”“够吃两个月了。”“要是过了两个月,咱们还没有接到活儿,怎么办,岂不是要开窗吃风喝土。”“没关系,”孔酒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可接下来的话,简直让人喷饭,“到时候再说呗,办法总会有的。”“我去!我……”砰!一声巨响,梯子倒下,就听孔酒哀嚎,“哎哎,别打别打,亦浓救我亦浓救我啊!”…………十几日过去了,果真如天穹宇所料,没有生意上门,也不能说全然没有,有的也只是一些鸡毛蒜皮,邻里街坊的小事,什么丢鸡寻狗,找驴忘牛,最大的生意,就是一车面粉了,这等闲事,到了县衙估计都懒得管,让人哭笑不得。三人自顾身份,也不能拉低价格去挣这个小钱吧,谁能想到,两周之前,城内闹得沸沸扬扬的花魁,现今,竟然坐在了如此破旧小院石阶上,呆呆出神。天穹宇最为暴躁,天天摩拳擦掌,不是为了即将要来的生意,目标而是孔酒。眼看着今天又要被修理一顿,噔噔噔!响起了救命的敲门声。“来了,”低头十分认真,算着一眼就能看清的账的孔酒,稍有点风吹草动,就突然来了精神,向着两人使了一个眼色,邀功道:“这次呀,肯定是个大生意,我闻得出来。”“哼。”天穹宇自然不信,冷处理他的第无数次敷衍。季亦浓倒还好,依旧不慌不忙,安慰一笑。孔酒不理那套,闪身便走,赶紧脱离穹宇的魔爪。“来了来了,客官您先别忙,马上开门,小的先为您送上最诚挚的祝福。”这呼呦,拿自己化身成了店小二,哪里还有点开镖局的样子。季亦浓看着天穹宇苦笑,穹宇则满脸嫌弃,手上握起青筋。门开的那一刹那,孔酒就此停步,脑袋探出,只留下个屁股在门后。两人见他嘀嘀咕咕,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回来,不知在搞什么鬼,欲上前巡看一番。天穹宇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怎么这么久!到底有没有人来?”见他没甚反应,两人心中奇怪,以为他遇上麻烦。哪知,一开门,见到一位面容姣好的少妇,那梨花带雨,苦苦哀求着的样子,着实让人心动。鹅蛋脸,柳叶眉,还带有一丝成熟美韵,说不出的楚楚可人。怪不得孔酒聊了许久,不愿离去。“什么事?”就连一向坚硬的天穹宇,见了她,口吻都柔和不少。“哦。”孔酒马上为少妇介绍着:“这位姐姐是史楠芽。这是我的两位兄弟,嘿,都是自己人,不必避讳。”少妇先躬身施了一礼,露出期盼的神色,道:“麻烦三位先生了,我是想请人帮忙带家叔去看病的,”接着指了指身后的一驾马车,上面坐着一位老妇,和一位中年偏大男子。看样子那男子,应该就是史楠芽的叔叔了,五六十岁许间,满脸风霜之色深刻,能想到他年轻时,应该不少经历。略微有些佝偻,把本来宽广的肩膀,带的瘦小了许多。仔细看去,头发三分之一花白,稀疏但是依然粗硬,眉毛很长,深厚的皱纹下面,有一双空洞淡黄眼眸,直愣愣的望着前方,满眼写的就是一种寂寞。老妇应该是史楠芽的母亲,正随意的和男子交谈着,笑脸相迎,而男子的反应并不明显,可猜想出他之前的飒爽性情,变得如此模样,让人不禁心中一酸。“家叔状况不是太好,这些年总是这样,无精打采,看过许多名医,也都没什么效果。”史楠芽声线温婉,正好配合他的风姿,绝妙无比,让人不由得揪着个心。说着慢慢垂下螓首道:“所以这次想请三位帮忙,带叔叔去信阳,找神医看看。实不相瞒,之前也找过不少托家,唉……怎么说呢,奈何叔叔的脾气不太好,总是把人家气走,所以只得找那种极有耐心的年轻俊杰了。”转而马上又道:“当然,不会让几位白白跑路,费用自然是不会少了。”季亦浓道:“夫人哪里话,这等江湖义举,就算没有报酬,我等也愿意带您叔叔去就诊的。”天穹宇没什么反应,而孔酒的脸就要挤到一起了。史楠芽道:“这怎可以,舟车劳顿,已经极是辛苦,再加上家叔性格,三位自是少不了受气,收录这点钱财,小女子已是极不忍心了。”说着从布袋中拿出一袋银两,“这三十两先作为定金,请三位一定笑纳,万勿推辞。”见了这一大堆银子,孔酒立马笑脸生花,精神道:“夫人真是明白事理,我们兄弟三人自然是什么苦都能吃得了,就唯恐苦了您家叔叔,这下有了足够的盘缠,自然一路上是好吃好喝好招待。放心吧您嘞,嘿,不过……还得容我们三兄弟商量一二。”史楠芽知情识趣,道:“那是自然,三位请便。”孔酒拉着二人,回到小院内,刚关上们,就露出一副奸商嘴脸。“怎么样!这活儿干的过啊。就送一个老头去看病,来回就能净得六十两,还有这么便宜的事么。”“你天天到底在想些什么,”天穹宇气得在原地跺脚怒道:“送老人去看病,这等营生也是我们应该接的?我们是镖局好不,不是托儿所,更不是养孤院。”“你别急嘛。”孔酒开导道:“万事开头难,一开始就能有生意做已经不错了,更何况难得赶上出手这么阔绰的美妇了。”说着摇头晃脑,似乎还在享受刚才的温情。“放屁!”天穹宇气得七窍生烟,“你之前说好的大志向呢,啊?现在倒好,整个就是一满身铜臭的烂商人。”季亦浓见状也来劝道:“你也不必太过着急,俗话说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咱们既能救人,又能见见世面,放松一下心情,恰好信阳咱们也没有去过,岂不正好。”“就是就是。”见好不容易有人支持自己,孔酒在一旁帮腔:“六十两银子,够咱们尽一年的开支了,现在是困难时期,先接了再说吧。”“就就送这样一个老头子去看病,这叫什么事,看上去还不如我家老头子硬朗,半路上再夭折了,”天穹宇把脸甩向一边,道:“哼,反正我不去,要去你们去,别算上我这一份。”“哎呀,这可不妥,我们少了你这个绝顶高手,不行啊。”孔酒马屁拍到点子上,拉着他不情不愿的就走,“万一遇上什么危险,你不替我们担心啊,就当干点好事,顺便赚点钱了。”“哼,我看你是,为了赚点钱,而顺便干点好事。”“哎呀,都好都好,反正是都是同步进行,自己兄弟计较这么多干什么,是吧,嘿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