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莫远之也只匆匆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去院子里擦他那块石崧的碑了。

常若凝开始还甚是欣喜，见他真心高兴，也不舍得去打搅他，但见他一直蹲着不动，便不由得有点担心。

“远之。”她抱着衣服披到他身上，“你看这已经快要入秋了，早晚都凉，咱们明日白天再来研究这碑，可好？”

“好。”他眼皮都不抬地应了一声，手下动作也没停。

常若凝蹲在他边上看了看他，只觉得他一向都是温和淡然的，很少有如此投入的时候，连她说什么都听不进，便抬手揉了揉他耳朵，又叹叹气道：“真的……这碑也走不掉，你别这么心急可好？”

“嗯。”

他这回只鼻子里哼了一声。

常若凝又看了他一会儿，没法再忍，直接便将手揣进他腋下，二话不说便把他拉站了起来。

“阿凝。”莫远之皱眉看她一眼，“时辰尚早呢。”

“行。”常若凝冷冷一笑，“你现在若是能从这儿走到房门口，再走回来，我就不管你。”

他眯起眼睛思索片刻，丢下手中东西便要转身，却果然两腿一软。

常若凝早有准备，双手一伸便抱住了他腰，才让他没有摔倒。

“还逞强吗？”她抬头看看他。

莫远之紧紧抿起嘴唇，扭过头去不看她。

“那我撒手了啊。”她说着就要松手，他竟也不阻止她，依旧将唇抿得发白。

常若凝压根也没打算真松手，见倔不过他，只好柔声道：“我困了，你不陪我，我睡不着。你陪我回房可好？”

莫远之叹着气点点头，又不放心地说：“晚上怕是要下雨，那碑得盖起来……”

“好。”她无奈地摇摇头，“咱们先回房，然后我亲自看着人帮您盖好，包少爷您满意。”

她扶着莫远之往回走才发觉他已经两腿直抖，几乎连站都站不稳，又懊悔了一番没有早些去拖他进屋。

夜里果然下起了小雨，空气中顿时添了几分萧瑟的秋凉。

常若凝见莫远之整晚都若有所思，上了床也一时睡不着，便知道他大约是看到那块碑文，感叹人生无常，又不愿将这等低落伤感的话告诉她，便在黑暗中往他身边贴了贴，问：“你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