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姨娘甩了甩手帕在桌边坐下:“又快重阳节了,你也知道每年重阳节,县令夫人都会举办赏花会,今年也给咱们府里下了帖子。”
说到这里,魏姨娘故作为难地皱起两条粗眉:“你也知道府里的情况,你爹爹的俸禄实在没多余的银子给你们两姐妹采买新衣。我是想着,夫人的嫁妆里还有不少面料,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出来给你和菀彤一人做一套。莞彤也是你妹妹,她穿的光鲜,也是给你涨面子不是?”
原来是看上原身母亲留下的嫁妆了,真是好打算。这是想在她出嫁前把她娘的嫁妆都掏空。老太太还在的时候,也打过儿媳妇嫁妆的主意,幸好被董钰德及时发现,才能保住。
董菀初穿来后不久,就去库房看过原身母亲柳氏留下的东西,有几个红木箱子里,放着不少锦缎布匹和瓷器书画。当时引起董菀初注意的是角落里的一个樟木箱子,因为箱子单独上了锁。她一时好奇便打开来看,只见里面放着一匹胭脂红的锦缎。
依稀记得柳氏提过,二十岁生日时,董钰德送了一匹锦缎给她。对于当时还在读书的董钰德来说,要买这样一匹上成的锦缎并不容易。因此,柳氏将这匹锦缎珍藏了这么多年。
董菀初心中一动,清丽的小脸笑得温柔:“去县令府上赴宴,确实该给妹妹做件新衣服。魏姨娘等一会儿,我这就去给你拿布料。”
魏姨娘一听,高兴地站起来,迫不及待道:“我和你一块去。”
董菀初也没阻止,拿上钥匙就出了门,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存放嫁妆的正屋耳房。
董菀初刚把箱子打来,魏姨娘就一眼看见了里面的胭脂红锦缎,原本细小的眼睛骤然睁大,急不可耐地伸出手摸上顺滑光泽的锦缎:“这颜色正配你妹妹这年纪穿,我就不客气了。”说着抱起锦缎就往外跑。
第二天,等董钰德去了衙门,魏姨娘就带着董菀彤,抱上那匹胭脂红锦缎出门了。董菀初望着两人的背影,轻轻一笑。
当天夜里,董菀初摸着小白虎的软毛,叹息道:“有舍才有得。唉,为了以后的日子,我把娘珍藏的锦缎给了魏姨娘,希望她在九泉之下别怪我。”
嘉恒帝猛地抬起头,原来妻子的生母已经去世了。没妈的孩子像根草,难怪妻子过得战战兢兢。
董菀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到小白虎的异样,自顾自地说道:“我怀疑魏姨娘私下克扣了爹爹的俸禄。我问过林嫂外面的物价,一个月十两银子足够了,没理由三十两银子还整天喊着没钱。”
今天的信息量有点大,嘉恒帝一边舔着她的手背安慰,一边思索。有俸禄那就是朝廷命官了,一个月三十两银子的俸禄应该是八品小官。整个天齐朝八品小官不计其数,但如果加上正妻亡故这一条,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许多。
董菀初见小白虎趴在她腿上一动不动,以为是受到她情绪的影响,立刻抛开心中的烦恼,将小东西举起来:“之前一直忘了给你取名字,我看就叫喵喵吧。”
嘉恒帝身体一僵,这是什么名字,还真把他堂堂神兽当成一只小奶猫了。
董菀初似乎看出他眼中的不满,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解释道:“我知道你是只白虎,可是叫喵喵,就算被人听到,大家也会先入为主的以为是只白猫。”点了点他的小鼻子,亲昵道:“这也是为你好。万一被人发现你是只白虎,肯定会想尽办法将你抓了去。”
她也是看了董钰德书房的天齐史鉴才知道,原来白虎在天齐朝是瑞兽,一旦发现,必会将其抓捕敬献给朝廷。
听见她的解释,嘉恒帝心中又甜又软,连带的喵喵这名字也顺耳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