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那人应当是中了同一种毒。”沈叙取出药粉,洒在羌原伤口。人却陷入沉思,眸中几次精光乍现,最后都归于漆黑一片,压在眼底。
当日羌原中毒之时,完全失去意识和记忆,甚至没有视力只凭听觉蛮横行动。可那逃走的人,看起来有自己的意识,懂得隐藏自己。若是两人中了同一种毒,为何会有不一样的症状表现呢?
因横出此事,云七杳几人便不再悠哉赶路,都加快了脚程,由云七杳的剑气开路,很快就看到生符门前高大的石碑牌坊。
进师门之前,沈叙交代谢与霏,暂时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林中那人之事。哪怕她确定那是簇光长老,也不可以。谢与霏吓的有些神志昏沉,也怕惹出事端,当下便答应了。
一进生符门,谢与霏心中踏实了一些,便熟门熟路带着她的朋友们去见她二师兄柳初铭。
如今生符门的掌门正在闭关,一切大小琐事便落到了陆怀衣身上。眼下陆怀衣还在洛阳,谢与霏理所当然找上了柳初铭。
这柳初铭却不似陆怀衣那般稳重能干、玲珑八面又不失威仪。此人有些神神叨叨,又因记性不佳,时常丢三落四。以往每逢沈叙到生符门作客,他都要拉着沈叙替他算上一卦。不是为了私房钱的下落,就是少了只袜子。
因此柳初铭见到沈叙,只一个照面,便眉开眼笑地走上前去拉着他的手,开心道:“小沈,你怎么此时来我生符门做客?”
沈叙不动声色抽出双手,笑着推脱到陆怀衣身上道:“受怀衣所托,把小谢给你们送回来。”
“哦,小谢这丫头不用娇惯,但凡遇到屁点事儿,她都能哭个三天。”柳初铭不理会谢与霏黑下来的脸色,继续攀在沈叙肩头,讨好道:“小沈,我的乌墨丢了,你帮我算上一卦呗?”
乌墨是他的一块腰坠,用墨玉制成,极其珍贵。然而他却毫无珍爱之心,丢哪是哪,沈叙几乎每回来生符门,都要替他找一回那腰坠。
“乌墨丢了有几日?”
“昨日送客下山之后便丢了。”
沈叙:“不需要算卦,不出两个时辰便有人把它给你送回来。”
说完,他便躲到了云七追的客房中。柳初铭对云七世家的人有些畏惧,便只能悻悻而归。
第二日傍晚,云七杳练完功后,找到谢与霏,问她:“你师父之事,可有我能帮忙的?”
她到生符门第一件事便是替谢与霏惦记着窦长老的身后事,谢与霏不免心生感动,红着眼说:“我正打算去见我师公,先问问他的意思。”
当初她去少林是为她师公宿朽真人求取长生牌,窦长老因为对小徒弟不放心,便陪同而去。走的时候还是完好的两个人,回来却只剩她自己。而她却连师父的尸骨都不曾带回来,只得了一把他生前用的剑。
谢与霏心情郁塞,却还是对云七杳真心一笑,感激道:“谢谢你帮我把师父的剑拿回来。”
云七杳也朝她笑了笑:“别难过,快去见你师公吧。”
黄昏的山顶,山风格外地大,落日余晖近的好似在眼前,洒进云七杳眼底,略显伤感。她想起了清悬真人,他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师公。虽然自己已经洗脱了嫌疑,然而真正的凶手依旧没有多少线索。不知道师傅可有查出一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