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异动

这届湖不行啊 洛时五 1684 字 8个月前

谢与霏不语,看了他半晌,推门走了。

羌原一动不动在地上坐了许久,直到沈叙回来催他睡觉。

那一晚,他做了个梦。梦里漆红一片,有火光,有嘶喊,有人在撕扯着他仅剩的一只手,他痛到几乎要死去。又一会儿,他被大片红色淹没,他喘不过气来,一直叫着“救命”,却总发不出声音。在他以为自己的手要被撕裂,呼吸要停止的时候,一只手托着他,他冲开了眼前的红。

他回过身,震惊得看着那一池血水,一个精瘦的老和尚站在池边看着他。他正想问他是谁,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老和尚便纵身一跃,跳下了血池,池水溅起,有几滴落入他的眼中,瞬间如火一般,灼的他生疼。

然后他就被沈叙叫醒。他摸着空荡荡的右臂处,脑中反复回荡老和尚纵入血池之前说的话,“小原,你须知善恶”。

眼角突然滑落一滴泪。他记得,那个老和尚,是他爹。

最后,几人出发的时候,谢与霏虽然一脸嫌弃,却还是带上了羌原。

从河南出发,一路往南而行,半个月之后,云七杳等人便进入大别山界。生符门坐落于大别山顶,遥遥望去,隐约可见山门现于林间。

生符门由来已久,传说他的第一代老祖练成绝世神功,得以延寿至三百余岁。在百余年间,这位老祖庇佑着大别山界百姓,令外界无人敢犯,百姓几代安逸度世。因此在此老祖过身之后,便自发为其在山腰设立画像,时常参拜,以求老祖在天能继续庇佑。

作为眼下的最大宗门,寻常时候,生符门山脚下往来行人络绎不绝。或欲投师生符门的普通人,或有为附属之意而拜访的别派代表,更多的则是为了参拜山腰处设的生符门老祖像。

前日里遇上一场大雪,雪后的山涧略显萧瑟,大多数人在山脚望着厚厚的积雪而却步,因此云七杳等人行在山间时,四周可谓是飞鸟绝尽。

从山腰处抬眼远望,远处层林沐浴在微寒的日光之下,枝丫间的枯黄已被大雪染白,正层叠交错盈盈发光。再往上眺,大别山最高的白马尖,正对着生符门碧青色山门,不失为一片壮阔。

林间的山路比起之前一马平川要崎岖难行,又因积雪的缘故,几人都弃了马,踩着防水的鹿皮长靴,徒步上山。

云七杳背着逢雪剑,脚下一深一浅踩在厚厚的积雪上,走在队伍最末,照顾前面的谢与霏。

正午之时,山林间便开始化雪,周身空气变得更为酷寒,沈叙和谢与霏已经在外多罩了一件厚厚的斗篷。云七杳没少挨落松崖的彻骨之寒,又有内力护体,便也没感到多冷。只是看着前面裹得团子似的谢与霏不住发抖,不禁哂笑道:“你不是说自己在生符门长大的吗,竟然还怕冷?”

谢与霏斜了她一眼,哆嗦道:“我也不常下山来,谁知道这林子里头能冻成这样?”

她说这话的时候,正扭过身对着云七杳,结果不留神,脚下一滑,踉跄着一个跟斗栽进雪里。也得亏她机灵,落地之时,立马就着雪地一滚,便也摔的无碍。

这一下惹的沈叙和云七追长笑不已,给冷寂的林间生添了几分活力。

羌原不敢笑,他动作倒是快,因为生的高,腿也长,两步就到了谢与霏跟前,把她拉起来。

谢与霏吃了一嘴雪水,扁着嘴弯腰拍了拍雪粒:“早知道雪后的山路这般难行,咱们应该在山脚等上几日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