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叙打开随身带着的一壶酒带给她,看着她猛喝了一大口,笑道:“再有五日便到除夕,这山间的雪没有十天半日也化不去,你莫不是想在师门外过年?”
云七杳冷不丁道:“我原本是想回云七世家陪师公过年的。”
这些中,除了沈叙知道她过去在落松崖的那五年,其余几人都不曾知晓,云七杳也没提过。谢与霏只当她是想家了,便拉了她的手安慰道:“每逢除夕,我们掌门便会‘撒金’,到时候我带你去捡金子,必然比你们云七世家热闹许多。”
羌原站在谢与霏身旁,左手捏着另一只空荡荡的袖管,勉强一笑道:“好歹明年你还能回去过年,我却连明年在何处也还未知晓。”
沈叙拍了拍他的肩,无声安慰。
“若是脚程快,除夕之后不如都随我去云七世家,还能赶上元宵节。”云七追难得露出笑容,他算了下日子,心想回云七世家过个元宵也不错。
说着,几人又继续前行,越往山上走,积雪便越深,之前还在小腿处的积雪,已然没过了膝盖。
云七杳看着每走一步就要停一会儿的谢与霏,终于忍不住了:“这大别山属于你们生符门吗?”
谢与霏纳闷着摇头。
“那我若是损坏了草木,对你们师门来说,算不上无礼吧?”
云七杳说着,右手便摸上了背后的逢雪剑。她原本走在队伍最末,此时飞身越过前面几人,落在最前端。逢雪剑已经在她手上,她望了眼前路的尽头,拔出剑,自语道:“第一次用这把剑,竟非用来打架。”
言罢,她蓄力五分,灌注与剑身。逢雪剑似通灵性,青光乍现,随着云七杳的动作,一剑从高处斩落。剑的主人没有用任何花哨的招数,仅是最基础的“砍”式。
刹那间剑气充沛,笔直冲破层层厚雪,激起细细的雪粒,飞洒至高空,惊得飞鸟乍现,凄叫着四处逃窜飞走。
一条约半人宽的青草小道,现于几人眼前。
空中依旧还有溅起的细雪飘落,轻轻附在云七杳发间。她的唇红地艳丽,微微弯着,双眼斜眼看向谢与霏,语气轻快:“小谢,这下还会再摔倒吗?”
那一弯恣意的浅笑猝然出现在她雪白的小脸上,斜挑而起的眉眼,竟有些招摇。明明身着不起眼的灰衣,谢与霏却看愣了。眼前人的神情动作,胜过任何山水风景。
不只是谢与霏,其余几人也看得发怔,反倒是沈叙率先回过神来:“好啊阿杳,竟留着后招,倒让我们一顿好爬。”
谢与霏也嬉笑着附和:“不过有损逢雪剑的剑姿,竟用来给咱们开道了。”
几人笑开,索性停下稍作休整,取出在山下准备的酒和肉干,分着吃了起来。几口酒下肚,再配上北地的肉干,顿时腹中就暖烘烘的。
山风夹杂着雪粒依旧“呼呼”地吹,云七杳突然后背一直,防备地转身看了一圈四周,她似乎察觉到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