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云七冽等人离去,门人也散了大半。许久之后,剑痕跟前的几位长老在云七冽的剑气下才得以才喘息一口气。清云清辽几人心有余悸,又暗暗在心里大骂云七冽欺人太甚。骂完之后又想到如今煦微山再无云七世家的人作威,心情又转好,盘算着如何向秦关举荐自己的弟子。
云七杳并无什么东西可以收拾,便在一旁等洛临。洛临在短短几个时辰里经历了这许多事情,此时有些沉默。
云七杳以为他是舍不得煦微山,便安慰道:“你若不舍,改日再回来住段时日,这煦微山也没人赶拦着你。”
“并无不舍。”洛临摇摇头,只拿了几件她娘做的衣服和一些小东西,很快打包好,牵着云七杳往山门走,边走边说:“我只是没有料到,平常与我相处那么融洽的师兄弟,竟对父亲和你有那么大的不满。”
云七杳不说话,在想他是怎么看出来煦微山早已对云七冽有记恨之心的。她也是在五年前发生清悬那事的时候,从煦微山门人言语神情中看出这些人对她不喜,对云七冽幸灾乐祸。他们认为只要她出事,便能波及云七冽。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嫉妒我爹的天赋和云七世家的武学,又以为我爹的到来,覆盖了煦微山原本的风头。”洛临有些沮丧,闷闷地说:“之前还有好些师兄弟问我要云七世家的武学秘籍。我原想这次问爹要几本不太要紧的给他们,倒没想到他们竟早就想让咱们离开了。”
云七杳拍拍他的脑袋,让他放宽心:“并非人人都有你这样的赤子之心,咱们只要无愧于心便是了。”
洛临摇摇头,说道:“我也并无赤子之心,方才在西广场,我见长老们步步紧逼,师兄弟们人人谴责与你的时候,我多悔恨自己没有好好学习云七世家的武学。若是我不因为自己资质不佳而轻易放弃这条路,我今日也可拔剑,站在我爹身边了。”
他想着云七冽那一剑劈开西广场的大地,他的父亲就连要离开,都能做到如此骄傲,如此决绝,他羞于为他的儿子。
“洛临。”云七杳停下脚步,面向他,认真说:“你并不需要为谁拔剑。因为,我永远都是你的剑。”
就如五年前,她不容洛临有任何受伤的可能,毫不犹豫对爱护她的清悬真人拔剑。不管是五年后,或是五十年以后,只要她还能拿得动手中的剑,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为了洛临出剑。
但是,她还是继续说:“你也终有一日会爬上云七世家武学的巅峰,成为师傅那样的人。”
她一定要找出洛临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药,让洛临重获绝佳根骨,学习云七世家的武学。
洛临当她胡乱安慰自己,不由好笑。明知自己不是那块习武的料,他的师姐却还是像在哄小孩一般哄他。他想着,就“嗯”了一声,拉着云七杳一路往山门走去。
期间遇到许隐,他给了洛临大大小小瓶瓶罐罐一大包药丸。郁闷地只说有空再去云七世家看他,然后红着眼眶转身就跑了。
“唉,十六师叔又得哭几天了。”洛临垮下肩膀,担忧道,有些舍不得许隐。
云七杳又摸摸他的头,两人一言不发就到了山门外等候云七冽。
少顷,云七冽向山门大步而来,身旁一起的还有沈叙师徒。他二人想到云七冽同煦微山划清界限之后,秦关有好一阵需要周旋于那几个长老之间,便也告辞要回金术门,恰同云七冽一起从秦关那边而来。
云七杳几人因为彻夜未眠,便决定先下山去镇上找间客栈留宿一日,次日再启程回云七世家。沈叙师徒听了,就决定先与云七杳一行留一日,到时同路而归。
等到了客栈,云七杳犹豫再三,还是去找云七冽,告诉他洛临中毒的事情。
“是师傅临死之前跟你说,洛临自出生便中毒了,才导致根骨受损,不能习武?”云七冽正在擦剑,听完云七杳说的事情,便放下剑来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