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说了。”刚说到一半的话被她打断,“曾经我说过只要是你的事情…”
话没说完她就沉默了,但我明白她想说什么,有些话当然不必细说,而有些话,说一次足以让人记得一辈子。
我们沉默了很久,我又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走?”
梅子依旧低着头不看我,不停地扣着自己的指甲盖。
我就这样一直等待着,直到听见她说了声:“南哥。”
“嗯?”
梅子深吸一口气,“有人要我去为他工作。”
果然是有人来挖我的墙角,我气极了,用力摇晃着她的肩膀,“拒绝啊!拒绝掉啊!人不能为了钱而放弃自己的梦想吧!”
这话有点自私,甚至有点可笑,“卖墓地”并不是梦想,而是一种工作方式,没有什么不同。但盲目自私的不一定是爱情,只要是自己在乎的人,谁都会是这样。
梅子轻轻摇了摇头。
“为什么啊?”我问道,“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梅子终于抬头看了我,这时我才发现她的眼眶红红的,也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这样。
“不是为了钱,真的,我不是那种人。”梅子说这话时几乎快要哭了出来。
我轻轻擦了擦她的眼睛,接触到她的那一刻,鼓着的眼泪顺着我手滑落了下来。
“我真的不是为了钱。”梅子越说越激动,声音几乎都带着哭腔。
此情此景,我也终于忍不住自己心中的那份疼惜感,我搂住了她,没有一点的邪念,只是无限的疼惜。
梅子紧紧缩着身子颤抖不止,我抱着她更加用力,语气也变得有了一点哽咽,“没,没事的,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吧。”
过了一会,梅子才忍住了发抖的身体,我放开了她,她的脸上已经沾满了泪水,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把一个内心坚强得像装甲车一样的女孩给逼成了这样。
“你还记得钱四爷吗?”
听到这话,我心头一惊。
“他…”梅子擦了擦眼泪,“他要我必须去为他工作。”
“什么!?他?”我怎么都没有料到会是这个老头。
梅子继续说道:“你以为那天我们都进了派出所以后,他会那么容易就和解吗?他们会闭口不提你骗他买理财墓地的事吗?”
“那是为什么?”我紧张地问道。
“那是因为钱四爷与我单独谈过了…”
我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梅子继续说:“钱四爷那天真的是准备打断你一条腿的,不然他在道上威信就没了,而且就算当时报警了,等风头过去以后还是会来找你的。”
“然,然后呢?”我越听越紧张。
“但是那天他与我单独谈的时候说了,救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就是让我去为他工作。”
我眼前浮现出一阵天昏地暗的感觉,“他…他竟然要你…”
我想到了那天梅子在千钧一发时赶来现场的时候与她以自己微薄的力量抗衡着那一群混混,钱四爷准是在那个时候看上了她的身手。
空气又变得宁静下来,俩人各自想着心事。
我想了许久,“能拒绝么?我们一起攒钱赔给他行吗?”
梅子摇了摇头,说:“他有得是钱,他不会要钱的。”
“这该死的老东西!”我一拳砸在墙上,发出了很大的声响,但不知为什么从拳头处传来钻心的疼痛也无法掩盖现在心里的感觉。
我对着墙发狂地发泄着情绪,直到手上再也没有任何感觉,但内心的疼痛还是无处发泄。
“我走以后…你要好好的对宜娜姐。”
听到许宜娜这个名字,我才暂时找回了点自己的感觉,但这句谁都该说的话,却出自一个最不该说出口的人。
也是我最对不起的人。
我支撑着墙壁的胳膊没有倒下,小声地问:“你…真的要走吗?”
直到这时我还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无法去相信。
“我知道自己比不上她…”梅子的话语中充满了自责,惋惜。
“别说这个了!”我转过身看着她,“难道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梅子低着头,很小的声音说:“有…”
听到这话我眼前一亮,忙问:“还有什么办法?快说!”
梅子不吭气,我催促道:“快说啊你!”
她悄悄凑近我的耳朵,说了句令我这辈子都无法忘却的话。
“我们俩一起去南方吧,就你和我,到一个他找不到我们的地方,我想永远与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