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狗蛋说完,我就向外跑了去,只听狗蛋在身后大声问我:“宜娜姐要是问起的话我说你去哪了啊?”
“就说我喝多先回去了!”
半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盘龙山城的项目部,幸好我随身带着名片,不然司机大哥一定会觉得我是个鬼,还是个喝了酒的鬼,大半夜偏偏往墓地跑。
我下车看着宿舍楼,只有女生那一层里有一间亮着光。
“还好赶上了!”我大步流星地冲了上去,这时候也顾不得“宿舍管理规定”里提到的十点以后不许进入女生宿舍的规定了。
穿过了挂在楼道里五颜六色的内衣海,我来到了梅子的宿舍门口,用力敲着门。
没有人回应,我再敲,声音响彻在安静的宿舍楼上下,但这时全公司的人都在聚餐,我根本一点都不慌,于是越敲越重,但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悄悄地拿起电话拨给梅子,就听到里面响起了铃声,但很快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果然在这里!我确定了心里的想法,于是对着门缝大声喊着:“你个家伙搞什么飞机呢?开门!开门!”又用力砸了几下门。
里面依然没有反应,我越来越恼火,也许是因为喝了酒胆子变大的缘故,我开始撞向了门,一下,两下,一层薄薄的灰尘从简易门框上飘洒了下来。
“你有完没完!”梅子突然打开门怒目冲我喊道。
但怒目很快变成了惊恐,我撞门的身体被惯性驱使着撞向了她…
冰凉的地板使我的头脑清醒了一点,当我反应过来时,发现梅子被我以一个十分猥琐的姿势压在了身子底下,而她的眼神从怒目变为惊恐,又从惊恐变为了愤怒。
我急忙道着歉,“啊…对,对不起,没停下来…”
愤怒的眼神依然没有缓和,反而向下方瞟了一眼,我顺着她的眼神看了下去,顿时心里凉了半截。
我终于发现了愤怒的源头,因为我的右手很自然地按在了她的胸前,但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发现,还是在于那种触感…
那种像摸在青少年塑形床垫上的感觉,如果不仔细按一按的话,根本无法按出其中的一丝柔软。
于是我又按了按,还真有一点柔软。
“你…”梅子气得话都说不全乎,但她的拳头可一点都没有闲着,雨点般砸向了我的脑袋。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不确定正面还是背面啊,对不起…”我捂着脑袋道着歉。
“你不确定个鬼啊?!”梅子一套“就地十巴掌”朝着我脸上招呼。
我恬着脸说尽了好话,才终于可以与她开启正常的交流。
“别生气了哈,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揉着被扇至又烧又红的脸。
梅子指着门外说道:“出去!”
我猛地一把拨开她,看见她身后的那个行李箱。
“你干什么!”梅子又用身子挡在了我面前,怒目问道。
“我还没问你呢!”我指着行李箱问:“你这又是干什么?”
梅子说:“准备睡觉啊!收拾一下东西!你赶紧出去!”
我拿出那份辞职信摆在她面前冷笑一声:“哼!翅膀长硬了啊!”
她瞪着这封信半响,说:“谁叫你现在看的!”
我用信封拍着她脑袋,“你甭管我什么时候看!现在你给我解释!”
梅子不吭气,使出了她最擅长的“扭头战术”。
“你给我转过来!”我用力掰着她脑袋。
俩人谁也不说话,都在暗暗使着劲,梅子的小脸涨得通红,最终还是以我手上一个深深的牙印结束了这场闹剧。
“嗷…你这家伙到底要搞什么鬼!”我揉着被咬得深深的牙印问道。
她把视线转向一边说:“想换个新工作。”
“你骗鬼呢你!”
“你爱信不信!”梅子转身坐回了椅子上。
看她这倔强的样子,我又追问道:“张爱玲又是怎么回事?”
她转了身子背对着我说,“她…她怎么了?”
看着她瘦弱的背影,这一幕突然让我想起了曾经在人民医院外的路边,那个倔强,不肯让我走进她生活的梅子,这份心里莫名的疼惜感又涌进了我的大脑,使我突然变得不像我自己。
“谢谢你…”我柔声说。
梅子没有回答。
“真的,谢谢你…”我伸出的手本想摸摸她的头,但伸到一半还是缩了回来。
“你…你都知道了?”
我搬了椅子坐在了她的面前,点了点头,但她在与我眼神接触的一刹那又低下了头。
“如果这次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