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如潇就这么被送回了谢家。
见自己特意请回来,有希望帮替女儿恢复记忆的黎先生就这么被齐王府撵了出来,谢夫人再坐不住了,当天又亲自登门来到王府,想向齐王讨要个说法。
当然她的态度还是很好的,毕竟齐王她可吃罪不起,自然也就端不起岳母架势来质问。
当时陈恒还留在东侧院,他虽然让青如和暮荀在院子里罚跪,其实两个人在院子里并没有跪很久,就被谢茵以饿了为由放两人进屋给她端茶递水。
陈恒看着谢茵即使手上摸了药也不忘吃东西,在暮荀的帮助下就着茶水咽下两块点心。
这时候通传的下人进屋来和陈恒耳语,说谢夫人来了。他没有惊动谢茵,只和她说有事要离开一会儿。
谢茵点点头:“你走吧,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陈恒走之前摸摸她脑袋,心里蓦地柔软下来。
等陈恒一走,谢茵就指着碟子的点心道:“这个也放进食盒里吧,晚上去游灯会的路上可以吃。”谢茵有些开心地想,因为受伤,今日连字都不必练了。
青如却有些心不在焉,暮荀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她才终于回神。
正院是三进的大院,穿过一个厅,是待客的堂屋。谢夫人坐在座位上,手边放的茶等得都温了,她却没心情去喝。
王府的下人训练有素,立刻有侍女轻声细语地询问她是否要换茶。她心里有些不耐烦,挥手阻止了。
陈恒这时才到了。
谢夫人耐着性子,等他坐下了才开口说话,语气还是恭敬克制的:“王爷为何派人将黎先生送回了谢家?”
陈恒也没有时间和谢夫人兜圈子,索性直说:“阿茵不喜琴,也就没必要再学了,黎先生自然也就没有继续留在王府的必要。”
这下谢夫人更心急了,神情间也都是不解:“王爷这样纵容,实则是在害阿茵啊。”黎先生和她说,阿茵把过去所的琴艺全然忘了,而且性子不驯,不肯认真练习,这怎么能行!她的阿茵自幼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骄傲过人,哪里能这样浑噩度日呢?
陈恒对谢夫人客气有余,却也不会听从她的意见。他出生便是皇子,如今又是齐王,被人尊着敬着惯了,习惯说一不二。不过他倒也没打断谢夫人这番话,只在谢夫人说完后,才道:“阿茵读书写字,我都可以教。其他琴棋书画,只看她是否有兴致来学。”
谢夫人压住险些出口一声冷笑。齐王说得轻巧,若是不喜欢就不必学,阿茵的才女名头能叫大风刮来不成?还不是十几年如一日的刻苦练习才换来的?
阿茵小的时候被她逼着学琴学画,背诗诵词,也发过无数次脾气,摔琴撕画、冲下人撒气。连她从嫁妆里拿出送给阿茵的玉箫都被阿茵摔断扔了,那时候她只劝阿茵要忍耐,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