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的高中,最近不知从哪传出来一则传闻,传闻云,九月飞火流星,煞煞凡阴,今校一隅,天煞降临,孤星遗世,大患为之。
简单说,就是学校最近变得阴气森森的,像是有什么不祥之人准备要带来什么不祥之灾。
“这从哪儿传来的?有没有科学依据?”秦梓纯听完李仓南和她说的最近校园里的这股邪风,觉得很是可笑。
李仓南吃着早餐的面包,紧张兮兮道:“你不觉得吗?比如昨天下暴雨,那道雷怎么就正巧劈到了咱们学校的古榕?比如上个星期,保洁的阿姨在晚修打扫厕所卫生的时候,忽然间看到一个黑影,然后那声惨叫整栋楼都听见了,之后她就一病不起,直到今天都还没来呢。”
秦梓纯用手扫去桌上李仓南掉落的面包屑,顺便也帮身旁这位又睡着了的同桌扫了扫。
“你别神神叨叨的,作为一个名文科生,马克思是你的信仰,唯物论是你的武器。”
李仓南不服气地指了指睡着的许韩风,小声说:“他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若不是咱们学校邪气太重,他怎么会一连睡那么多天,都不带歇一歇睁睁眼的。”
的确,许韩风太不正常了,今天是星期六,高二周六补课,周日放假,这都快换座位一个星期了,秦梓纯敢拼上性命保证,许韩风恐怕都不知道他自己有位新同桌。
人家还在面前睡着,秦梓纯觉得还是要维护维护的。
“人家艺术生辛苦,我听说很多画画的艺术生不吃早餐不吃晚饭只为省下钱买一些画具颜料,你别看他表面上光鲜亮丽的,说不定人家背地里多的是你们不知道的辛苦,若把这些辛苦当做是歪风邪气这些迷信的东西,人家得多委屈呀。”
秦梓纯说完这段肺腑之言,自己都想站起来给自己鼓掌,可惜许韩风睡得死,听不到这段话,也不能好好崇拜一番自己这个优秀的同桌。
闹哄哄的教室里,谁也不知道,那把头埋在臂弯下的少年,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这一幕谁也没看到,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坐在秦梓纯旁边,隔壁组的苏欣然从包里掏出了件粉刷着古铜色油漆的东西,这一掏出来,立马惹来周围人的围观。
秦梓纯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旁边的同学三三两两地问:“苏欣然你带把寻龙尺干嘛?”
“咱们学校地底下有墓?”
“哈哈哈......”
苏欣然不屑道:“识不识货?这哪是什么寻龙尺,听好了,这件东西,学名叫辟邪针。”
“什么玩意?”
“怎么用?”
“你该不会是想用它测测咱们学校最近的天煞孤星降临何方吧?”
苏欣然点头:“正是此意!”
在众人的催促下,苏欣然有模有样地念了一串咒语,然后虔诚地拜了拜,最后手轻轻一挥,转动了这个“辟邪针”的指针。
秦梓纯和李仓南也凑过去看热闹。
转了几圈之后,辟邪针停在了左上方的位置,大家顺着指针寻去,看到的是正在熟睡的许韩风和许韩风前门桌正在低头写题的顾阿瞒。
天煞孤星是谁?
苏欣然看了看许韩风的背影,目光微微不好意思地低下,然后转到了顾阿瞒的身上。
女生之间总有莫名的厌恶和莫名的嫉妒,哪怕她们之间从来没有任何交集,没有说上任何一句话。
苏欣然就是这样莫名地不喜欢顾阿瞒。
“你看顾阿瞒,天天坐在哪不说话,整个人阴气森森的,别不是她吧......”
众人们先是看向许韩风,在这个班里没人敢惹他,于是大家战战兢兢地看向了披头散发,乌黑的头发都快把脸遮完了的顾阿瞒。
这形象气质,都很像一颗天煞孤星。
“你们可真无聊。”李仓南有些不高兴了,拉着秦梓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脱离了这场闹剧。
苏欣然高声说:“若不是她有问题,她这幅鬼样子也是难看得很,谁知道她背地里整些什么邪术呢。”
李仓南就是个暴脾气,她刚想发火,就被刚到班上的陈建华给打断了。
“你们阴阳怪气地骂谁呢!有胆子在老子面前骂!”陈建华刚刚在教室门口就听到了苏欣然的这些话。
任苏欣然有再大的胆子,此刻她也没了声,噘着嘴把手中的辟邪针收了回去。
周围围观的同学也散了开来。
陈建华生着闷气,将书包用力一甩到旁边的座位,桌子震了震,连带着秦梓纯这桌的椅子也震了震。
许韩风像是又被吵醒的样子,带着怒气地“啧”了一声,换了个姿势,转了个方向又继续睡了下去。
顾阿瞒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