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让虞临心头一热,虞临坐过去,伸手将他抱了,“我知道了,以后不胡思乱想,你快些好起来。”
百里云澜对这姿势实在……
虞临这是把他当女人抱了……
误会解开,虞临心中的郁结便散了七七八八,只是,他不敢轻易再碰百里云澜了。
接下来的日子,不管百里云澜去哪儿巡城,他都光明正大寸步不离地跟着,寇清扬竟也没有半句意见。
每过一日,便少一日,虞临活了二十一年,从未这么黏人过。
可惜,他再不舍,分别的时候还是要来临。
百里云澜已经待了足足半个月,该回东离皇宫了。
自上次之后,虞临就没有再碰过他,如今分别在即,百里云澜这一走,他们也就结束了。
虞临想最后再睡他一回。
百里云澜自然是愿意的,让他意外的是,虞临今晚竟十分地温柔,甚至还亲了他。
他能感受得到虞临的不舍。
同样的,他也会舍不得,可他不能留在这里陪他,也不能把他带走,这是没办法的事。
还以为会缠绵到天亮,谁知,虞临竟早早收了兵。
“云舟……”
百里云澜意外喊他。
黑漆漆的屋子里只余喘息。
虞临忽然俯身,又亲他,百里云澜尝到了咸涩的味道,大概是汗水流下来了。
等一切归于平寂,虞临郑重道:“云澜,我年底就成亲。”
这话,百里云澜之前就听过一次,如今再听,明明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有点……
虞临压得他呼吸不畅,于是他狠狠换了一口气。
“好,到时候我去观礼。”
虞临真想吼一句谁稀罕,可他忍住了,因为他想以后还能再看见百里云澜。
他还关心一个最重要的问题:“百里云澜,你当初说,想要走出那段过往,如今,算是走出来了吗?”
百里云澜想了想,给他答案:“走出来了。”
“那就好。”
大半夜的,虞临翻身下了床。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然后便是他的告辞:“云澜,我就不送你了,路上小心……以后都小心。”
不等百里云澜回应,他就开门走了。
这很不寻常。
如今还不到子时,虞临要赶回雪鹰城去。
回到雪鹰城的时候,子时刚过,他睡意全无,便拎了两坛子酒,躲在自己的院子里喝。
百里云澜说过,让他别一个人喝闷酒,有事就派人去寻他。
可从今往后,他都不能再派人去寻百里云澜了。
一坛酒下肚,虞临就控制不住了,他像个娘门儿一样掉了眼泪。
他就如一个摆渡人,答应了要把百里云澜渡到对岸。
结果,他真把百里云澜送过去了,可他自己,却落在了河里。
胃里一阵翻滚,虞临撑着石桌吐了。
吐完,他又继续开另一坛酒。
虞临不记得自己到底吐了几回,到了最后,他已经跌在地上起不来了。
他脑海里慢慢变成一片混沌,睡了过去。
虞临做了个梦。
他梦见了百里云澜,他给他擦眼泪,又给他脱了脏兮兮的衣裳。
虞临在梦里混沌地想,是了,他曾想过分别的时候让百里云澜把便宜占回去,可终究没来得及。
那,就在梦里让百里云澜过把瘾好了。
虞临挥着绵软的四肢去缠人,还口齿不清地说着邀请的话。
幸好是在梦里,不然真够难为情……
不多时,一阵真实的疼痛传来,虞临只觉犹如一把利斧,劈开了他梦中的混沌,也劈开了他。
他疼得惊醒过来,却被身上压着的东西惊了一下。
是个活人。
“云……云澜?”
虞临醉了。
可他听得见寇清扬的话。
虽然脑子转得慢,但他还是扔了一句:“我才不去……”
寇清扬看着他,不说话了。
这个样子的虞临,竟有点可怜兮兮的。
他架起人,准备带回去,虞临都站不稳了,却还挣扎道:“我不……不回去,我要在这里……等……等他……”
寇清扬干脆一手刀给他劈晕了。
扛着个大男人挺费劲的,把人扔到床上,寇清扬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帮虞临把靴子脱了被子盖上,才掩门出去。
只是洗了一把脸,寇清扬便又过来守着了。
虞临喝得太多,他怕他半夜难受,兴许会吐,总不能让他吐在床上。
这一守,就守到了天亮。
虞临睡得很沉,并没有什么动静,寇清扬放心地走了。
他去了厨房,让人熬了醒酒汤,汤一好,便又亲自送到了虞临房里。
此时朝阳已经升高,虞临却还不见醒。
寇清扬疑惑,过去摸了摸,才发现他的脸有些烫。
醒酒汤用不上了,寇清扬改去熬药。
从昨晚到现在,他就忙着伺候虞临了,活生生成了个老妈子,跑得团团转。
好在军医看过之后,说并无大碍。
灌了药,快要正午时,虞临终于睁眼了。
他头疼。
“清扬?”
寇清扬见他醒来,心弦一松,又关切问道:“快正午了,饿吗?”
“正午?”
虞临惊了一下。
“我睡了这么久?!”
寇清扬指了指一旁的药碗,言简意赅道:“你病了。”
虞临愣了愣,然后就不好意思了。
估计寇清扬在心里笑话他呢吧?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确实有点丢脸……
虞临脸色有点憔悴,但他躺不住了,想下床出去走走。
寇清扬让人去准备清粥。
刚在院子里溜达了两圈,就有士兵来报,说东离太子的人求见。
虞临怔了一下,双眸顿时就有了神采。
“快请进来!”
来的人果然是百里云澜的近卫,虞临认得。
他还没张嘴,对方便先声夺人:“虞公子,我家殿下病了,你竟连看都不去看一眼?”
“病、病了?”
虞临愣住。
那近卫对他很有意见,压低着声音,咬牙切齿道:“殿下的病还是因虞公子而起!虞公子倒是能耐!”
因他而起?
虞临酒后醒来的脑子有点不灵光,把这话翻来覆去嚼了嚼才嚼出味道来。
他顿时更为懊悔。
“你家太子现在何处?我现在就去看他,快带路!”
那侍卫表达了不满,也不敢说太过不敬的话,甩完脸子就闷声道:“虞公子请随属下来!”
虞临还没换下沾着酒气的衣服,也并未梳洗,但他顾不上狼狈了,让人牵了马来就要跟那人走。
寇清扬端了粥来,恰好遇上。
“云舟,这是要去哪儿?”
虞临利落翻身上马,“百里云澜病了,我去看看他!”
寇清扬一手抓了缰绳,不赞同地阻拦:“云舟,你自己都还病着,明日再去。”
虞临哪里等得到明日。
他一把抢回缰绳,翻白眼道:“我哪儿病了?你才病了呢!哎呀,赶紧让开!”
他策马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