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愉快喝着汤,过了一会儿,郑嬷就领着送汤来的婢子走了。
汤喝完一碗半,韦真境坐过来,婢子恭敬给他盛了一碗汤。
他摆摆手:“行了,这里不用你们了,都下去。”
我挑眼看他,挺精神的,依然面容俊雅。
剩我们两个的时候,他开口说道:“郑嬷是个忠仆,她是我娘的陪嫁丫头,我娘说,郑嬷六岁就跟着她了,后来我娘不在了,郑嬷就去了水月庵带发修行,为我娘,也为我们韦家祈福。”
我不知答什么,撑着脸应一声:“哦。”
他继续说:“郑嬷很疼我,去水月庵后,她一向静心抄经念经,不涉足庵外之事,这回,是因为听说我要成亲了,怕旁人办事不妥当,才特地回来的,明早她就要回去了。”
听罢,我心中不免思道:这么大一座国公府还怕没有会办事的人吗?郑嬷也真是爱多操心。
摸着手腕凝思,陡然间发觉腕上的珊瑚手串不见了,我记得很清楚,昨晚临睡前它还在手上的,我确信不是丢在了别处,于是连忙惊起,去榻上找寻。
榻上枕被铺得整齐,郑嬷领着婢子在屋里逗留的片刻,想必是帮着收拾了各处。
红珊瑚手串就静静躺在枕畔。
我弯腰拿起,重新戴上手的那一刻,方才心里踏实下了。
似觉得有哪里不对,我狐疑往榻上瞧了瞧,犹自不确定,还特意四下翻看了。
那方帕子不见了。
郑嬷来时,婢子和丫头,梳头的梳头,盛汤的盛汤,后来韦真境就让她们都走了,这榻上枕被,应是郑嬷整理无疑。
我一面转身朝韦真境走去,一面怪疑问道:“那方素帕不见了……你说郑嬷非常疼你?她既然疼你,看到帕子上的血,知你受伤,怎不过问?”
韦真境定一定,放了汤勺,侧过脸去。
——他又笑?!
他怎么总是在笑,闷着也不说话?这一整天,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我浮起恼意:“又怎么了?”
韦真境笑不可止:“说了,怕你会羞。”
我生气抱臂,居高临下睥睨他。
他抬头看我一眼,欲言又止,连连摆手:“算了,还是不要说了。”
之后,他汤也不喝了,起身走开,却依旧是低头笑个不停。
太不可忍了。
我拦住他,怒道:“喂,男子汉大丈夫,举止怎这般藏着掖着放不开!”
韦真境抬眸:“真想知道?你不要后悔。”
我又没有做错事情,有什么好后悔的?
韦真境一分分倾身凑近,双眸很亮,他嘴角渐渐绽起狡黠的笑意:“新婚之夜,女子若是处子身,白帕上必见有落红。”
“……”
我飞快推开他,捂住脸羞怒尖叫起来:“韦真境,你怎么回事,一个大男人要知道这么多做什么!”
“一个大男人或许不用知道这么多,但为人夫君,就不能不知道了。”
……
倘若可以,我想立时就打死不要脸的韦真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