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三辆车,王妃领了两个孩子坐了第一辆,元泓又习惯性地把若夕抱上车,回头看了眼春娥有点尴尬地伸了伸手:“春娥,你坐这辆吧,我去后面和芳官坐。”
春娥一笑:“罢了,我去与芳官坐吧,顺便还能叫他给我唱两嗓子。”
元泓也不强留她,不好意思地一笑上了车子,偎着若夕坐了,两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
若夕轻声嗔他:“你也是,当着姐姐的面,就不能注意着点。”
元泓低头苦笑着说了一个字:“累。”
春娥上了车子,与芳官撞了个对视,芳官又轻声叫了一句:“姐姐。”
春娥淡淡地嗯了一声,也就不再说话。
芳官心里还为着九王爷的事情心痛着春娥,适才又看到二世子当着春娥的面对若夕百般照顾,心里挺替她委屈的,此时看着她云淡风轻,可是也知道她心里不好过,想了半天又没有话题,芳官动了动嘴角从袖管里摸出来个竹子做的小马来:“姐姐,这是我给娇娥妹妹做的,你若是这几日回了府便捎给她吧。”
春娥冲着那竹马看了一会儿,道:“还是过几日你亲自去给她吧,你忘了上回她还口口声声说叫我带你过去呢?”
芳官低着头嗫嚅了半晌:“其实,我倒不是不想去,只是……”抬头看了看春娥试着说“只是府上的夫人和几个婆子都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弄得我也不敢去了。”
春娥掩着嘴角又笑得肩膀直抖,芳官看她笑了,心下也松快不少。
因为人多,王妃也怕到街里面挤得不方便,便直接引着众人到了城外的梅花庵,此时梅花庵周边的景致最好,周边的农家酒肆都是会做生意的,请的都是好厨子,做的菜品也丰富,再加上那农家自酿的酒,别提多招人了。
王妃将一家人引入一家大的农家酒肆里停了,叫丫环抱了两个孩子下来,这两个孩子就象是撒了欢一般地四处跑了起来,见了农家的狗也要逗一逗,见了农家的鸡也要追一追,惹得一群丫环小厮追着两个孩子照应。
王妃本是怕孩子们跌了撞了的,叫丫环婆子们紧跟着照应,倒是元泓笑了:“小孩子磕磕碰碰的当什么?我小时侯跟着父王习武吃的亏不比他们多多了?那时也不见娘怎么心痛?”
奇嬷嬷就在一旁插话道:“老奴说话打脸的话,二世子说的这个话可就亏了心了。以往王爷每次训你打你,王妃都是偷着在房里哭得睁不开眼睛的,只是知道这孩子不能纵着也不能惯着,这才狠了心不说话,也亏得是王爷这份心舍得下手打,这才教得您从小就懂规矩,文武双全的。”
元泓笑着剥了桌子上的几个炒花生放在若夕面前:“说起文武双全,我也不如大哥,倒是没听说他挨过多少打。”
王妃笑道:“你大哥是个有福的,你爹舍不得打他,就舍得打你,可是人家自小就有心计,书是自己读的,武功也是自己偷着练的,倒是一分也不输了你,人家啊是自小就知道学来文武艺为的是自己。”
元泓就笑着不说话,又剥了一把花生递给母亲。
这边芳官和春娥一起下了车子,看到王妃和元泓若夕几个坐的屋子有点小,便不去凑那个热闹,两个人往一边的亭子里走,芳官先快走了几步,从车里拿下来软垫来,仔细拍打了几下垫在那石头凳子上才叫春娥坐了,又招呼着农家先叫烫上一壶黄酒,里面放上几个枣子喝了给暖胃。
李春娥看着他就皱了眉:“芳官,你这心也太细了吧?这么会照顾人?”
芳官也抓了花生剥:“往常跟着师付的时侯,但凡是比我小的,全是由我照顾着的,一来二去的,也就会伺候人了呗。”
芳官把那花生剥完了又给吹掉了红皮装在小碗里面放在李春娥面前。
屋子里元泓离老远看了,笑道:“哟,人家芳官比我心细,剥完了还把这皮儿也给吹了。”
王妃就皱了眉头:“这孩子进府这么久了,我今儿才算仔细打量他,这哪儿是个男的啊?这分明就是个女子,这眉眼儿长得,也太清秀了些吧?”
元泓又在咬着牙坏笑:“不清秀,我当初能看得上他吗?”
若夕又拿着拳头打元泓,王妃也啐他,一群人在屋子里又笑成一团。
王妃趁着高兴,清了清嗓子道:“这会儿屋子里也没有外人,我自私下里和你们两个说一句,人家春娥是个好性子的,守着个正妻的名份却不要你们什么,这整个京城里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平日里对我也孝顺,所以泓儿你们两个心下更该有个掂量,凡事不是表面上的体面给留足了便是,私底下泓儿你该到人家房里去的,也去上几回。”
元泓低了头刚想说不,若夕已经赶快一把拉了他:“娘,您说的是,春娥姐姐是个好性子的,对我和泓郎都没得说,我们心里面都是有数的,娘,您就放心吧。”
王妃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另外就是若夕你,此处也没外人,你也别怕娘说话直,当初你进府,我许了你去照顾自己的铺子,也是敬重你是个知道自强的女子。可是话说回来了,既然已经成了家,这孰轻孰重的,你也该自己有个掂量。人家春娥大度,这偏了向了的从来不与你二人计较,也就冲着个你能早些有个身子,所以你该怎么做,自己可该有个数儿。”
若夕道:“娘,我懂,我与泓郎,近日里已经开始说这个事儿了,那个铺子我年后就打算交给掌柜的去管,我自己就彻底脱手不管了。”
王妃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就对了,别的事儿我也就不往深了说了,但凡要家事平顺,这后宅自然是要一碗水端平的,往后如何与春娥相处,你二人也多长点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