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保证,看得一清二楚。”李副将斩钉截铁地说道,“此番战船,与从前的海盗全然不同。想来正是因为如此厉害,才敢堂而皇之地到我崖州挑衅。”
“你站在何位置看的?如何估算射程?”石震渊再问。
“小人从炮台撤离。紫泥岛炮台前方,四十丈开外有一珊瑚礁,正是那灯塔所在之地。那大船便在这灯塔之外向炮台开火,交战之时,有子弹射穿炮台之上的旗帜,因此小人估算射程在五十丈至六十丈之间。”那李副将是个心细之人,记得甚是仔细。
“难怪这西洋战船敢攻打炮台了。武器如此精良,确实还未见过。”幕僚沈桡神情凝重。
“沈大人,我们的船只枪炮不是他们的对手啊。”厅中议事的军官莫不眉头紧锁,石家军的海船,在南海自然是一流的。
然而,如果李副将所说属实,石家军的海船太小,火炮少,射程短,虽然数量较多,如果硬拼,恐怕会伤亡惨重。
“纵使我们船只枪炮比不过他们,他们四条船,千余人,就敢堂而皇之地攻打崖州,若我们不把他们打败,有何颜面面对崖州父老?”一个粗犷的声音霍然响起,却是石浮山从外间进来,大声道。“侯爷,便让我领了宝船,做敢死队。”
一时厅中将领纷纷请愿,愿以身护崖州。
“诸位,稍安勿躁。我且问你们,这西洋战船,攻打紫泥岛,意欲何为?”石震渊沉思地看着海图,问道。
诸人安静下来,倒是面面相觑。
“侯爷,小人归途路上,也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他们要攻打紫泥岛。从前海盗攻打邻近岛屿,为的是勒索过往船只,又或杀人越货,发不义之财。然而,这紫泥岛上如今除了炮台便是普通渔民,并无钱财。且南海一带俱为我石家军所控制,他四艘战船纵使再厉害,又能扛得住多久?”
“这么说来,他们想占领的便不是紫泥岛了?只是因战船无法掩饰,又没有通关的文书,又不知紫泥岛上有守军,方从那里经过了,惊扰了军士?”石定海推敲道,看向兄长。
石震渊给石定海一个肯定的眼神,道:“紫泥岛炮台,是新近才建筑而成的。从前,往来船只俱在兰屿方被检查。这西洋战船,恐怕是想借火力之盛,出其不意攻打崖州,劫掠一番,再扬长而去。只是恐怕深夜潜行刚好被赵指挥使发现,不得已方攻打紫泥岛。”
众人俱是大惊,若非赵指挥使尽职,这西洋战船恐怕已绕过紫泥岛与灵霓岛,此时崖州已是战火纷飞。
“如今这西洋战船恐怕已经过了灵霓岛了!需马上布防。”沈桡看着石震渊道,“侯爷,区区四艘战船,便敢来犯崖州,虽则他火器厉害,却也说明这统帅之人十分轻敌。须知,崖州有兵船数百艘,纵使火力不足,却也还有人海战术。所以,我们可以利用轻敌这一点,智取。”
石震渊示意沈桡往下说,沈桡请了诸位将领围着南海地图,细细说来一番。众人点头称是,只那石浮山性情外露,道:“沈大人,真是好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