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只母魉已经抓走了六个孩子,而严翠的这个孩子必定也是它的一个选择。
可为什么它选择当场就吸光了他的血,也没有带走这个孩子,任凭它的计划功亏一篑呢?
她又仔细检查了孩子身体的其他部位,除了脸颊、双臂和肚脐口的淤血擦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沈兮迟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寇淮正想为她有什么发现,却见后院哭声近了,严翠哭得只差没背过气去,抽抽噎噎,被两个女人扶着走了出来。
何有年连忙闪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严翠孩子惨死的模样。
严翠哭得伤心,哪里又顾得上眼前是自家妹夫还是金陵首辅,只低头在那里抹眼泪。她左边瘦小的女人连忙拿出一块手帕来帮她拭泪,先开口的反倒是右边的范月娥。
她微微欠了个身,“寇大人、何大人、仵作大人。”她随后又朝沈兮迟点了点头,“沈小姐。”
不同于昨日的悲恸,为母则刚,此时的范月娥恢复了理智,不卑不亢,彬彬有礼,是个识大体、懂礼数的人。
严翠左边的女人似乎没想到能见到这么多大官,被这一长串的头衔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嘴唇嗫嚅道:“寇、寇大人,何大人。”
一看就是住在桃叶里的村民。
寇淮问:“你是谁?”
那女人没料到寇淮会专门点她出来提问,身子一颤,连忙答道:“贱妾……贱妾就住在阿翠隔壁,大家、大家都叫俺袁娘子。”
——哦,原来这瘦小的女人就是那个袁氏娘子。
“是你丈夫去报的案?”
“是……是的。”在寇淮面前说这些话显然已经花光了袁娘子所有的勇气,她头低得更低,语气颤颤巍巍,活像一只小小斑鸠。
寇淮“哦”了一声,显见得从她身上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便又看向那大大方方的范月娥。
“昨夜里,你是什么时候听到严翠家出了事的?”
“四更天上下。”
“怎么记得这样清楚?”
范月娥道:“寇大人,不瞒您说,昨夜里我思念成宝,彻夜未眠,一直靠在窗下看成宝平日里喜爱把玩的那些小玩具。四更天的时候,无意往窗外看了一眼,正好听见阿翠这边出事了。”
寇淮点点头:“当时你可有发现什么异样?”
范月娥仔细思索了片刻,才道:“特别的异样倒是没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