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桐之震惊地望着曲希希，对方冰霜冷血的神情似乎暗示着什么。

曲希希曾在他的身下百转缠绵，什么样的神情邱桐之都见过，除了这一种生死边缘更逼迫一步的残酷。

苏信和谢叶锐同样冷漠无情地望着邱桐之，甚至谢叶锐还勾出一抹冷笑。

“你——”邱桐之仿佛被抽掉全身的力气，后退两步靠在沙发背上。

邱桐之的唇了无血色，全身的血液早就被寒意凝结成冰。他甚至连伸出手拉住曲希希的力气都没有。

唯一蓬勃的是刺骨钻心的哀伤。

“我说会用生命去爱你。所以我必须要用生命来证明是吗？”邱桐之喃喃地说。

那些魂不守舍的夜晚早就侵蚀掉他的自信和冷静，灵魂在深处叫嚣着，让他杀了眼前的苏信和谢叶锐！之后再把曲希希关到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与他日夜厮守。

可终败在了抽痛的心脏上。

他已经受够了。

邱桐之的眼神木然地望着阳台，八楼虽然不高，但也足够。

“希希，我发过誓不会骗你。”邱桐之双瞳通红，说话的嗓音像是用刀刮过的钢铁，一开口就是破音。

面前的三人没有一个人回复他的话语，邱桐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松开扶着沙发背的手，摇摇晃晃地站直身体。

“如果我没死，希希，你会是我的吗？只属于我的。”邱桐之走到曲希希面前，曲下膝盖，把自己的头埋在曲希希的怀中，悲怆地问。

这是极度无助之下，渴求最后温度的举动。他需要勇气，同样需要确认。

“是的，如果你还活着，我只属于你一个人。”

曲希希终于开口，薄凉的唇吐出难得一见的温柔。曲希希甚至伸出手，抚上带着胡渣的脸颊。

邱桐之到底落下了眼泪。

还有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即使他不说，也是心照不宣的。

‘如果我死了，你就是他们的了。’

邱桐之咧了咧嘴，想要最后露出笑意。可惜，干涸的唇稍稍咧开就有血腥的刺痛感袭来。

邱桐之深深地叹口气，原来到最后他连最后一个笑容都无法传达到曲希希的眼底。

远处车水马龙，楼下是酒店围起来的停车场。

酒店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把阳台扶手设置的很高。

邱桐之站在阳台上又抽了一根烟，眼神幽暗没有一丝生气。

“你们能帮我搬个沙发过来吗？”邱桐之转头对苏信和谢叶锐说道。

苏信皱皱眉，难以想象邱桐之会真的跳下去。谢叶锐不以为意的哼笑，撸起袖子冲苏信点了点头。

他同样不相信邱桐之会真的跳下去，就算他会跳，他身后的曲希希也不会真的让他这么做。

果然，在邱桐之没注意的时候，曲希希对他们做了一个‘拉扯’的动作。

他们的目的不在于跳楼与否，而是让邱桐之知难而退。

苏信眼神示意曲希希放心，谢叶锐也冲曲希希拍拍胸脯，一片包在他身上的意思。

可曲希希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狂跳，像是疾风骤雨将来的感觉。

星空不再闪耀，蒙上一层淡淡的灰云，既寂静又诡异。

谢叶锐和苏信两人把最近的双人沙发搬到阳台，邱桐之垂着头无法看清此时他的表情。

谢叶锐皱着眉看邱桐之无力的双腿始终迈不上沙发，干脆让邱桐之架着自己的肩膀一起踩上沙发。

“真重！苏信过来帮帮忙！”不用谢叶锐说，苏信也站到沙发上，他担心两个人晃悠悠地意外跌落，可就得不偿失了。

邱桐之终于在沙发上站稳，阳台的扶手勉强到他的胯部。

站在沙发上，邱桐之能明确的感受到冷冽的夜风刮在脸上，像是落在他的心上，刮起一片片猩红的心头肉。

回过头，曲希希还在单人沙发上背着灯火静如止水地坐着，像是一个局外人，对眼前即将发生的悲剧纹丝不动，连一丝丝挽留的神情都不舍得给。

“希希，记住你说的。如果我没死，你就是我的，独属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