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汉脸色一变,似乎反应过来她该是“小老板”中的一位,也就是花了大价钱乘船的。
他又想起了刚才送压缩饼干时看到里面奄奄一息的那个美国白种男人,心里明白了几分。
比起他恍然大悟的脸色他旁边那个男人眼神不善。
鹿羽希看着那个黑汉手舞足蹈地像旁边的人解释着什么,不时看向她这边,眼里有几分请求。
看起来,至少他比这个人身份高一些。
鹿羽希安静地等在原地,她打量着二人时,那个高大的黑人也打量着她,眼里的眼神却又了变化,有些古怪。
那个眼神,鹿羽希再熟悉不过,不管是哪个国家哪个人种,男人就是男人。
她因为那个眼神心头一阵嫌恶,眼里也自然而然地露出了鄙夷。
这个鄙夷的眼神或许会激怒这个男人,但是鹿羽希并没有收敛,以暴制暴,虚与委蛇只会让她的境地更加糟糕,况且,如果真是这艘船地位最高的男人,不该站在这里守门。
这样想着,她也不愿拖延时间了,径直走了过去。
“我要见船长。”她不知道他们称呼那个人为什么,但是船长的意思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麦克阿瑟,他们是洛杉矶登船的,约翰逊说了,都是‘老板’级别的。”黑汉清晰地介绍道。
麦克阿瑟打量着她,走进了看,长的真是不错,尤其是倔强的眼神,看起来像只骄傲的美洲豹,洛杉矶的富人大多是这幅表情,自以为了不起,既然要搭黑船,恐怕也是没权的土老板。
鹿羽希并不知道这个男人看着她,脑子里已经有了这么多想法。
“希儿……”i固执地抓住鹿羽希的手,手上隐隐约约的力道向她传输着自己的意思。
她不能让希儿去冒这个险,三个人里面,反正那些黑暗险恶的东西她也都已经看惯了看多了,见怪不怪了,有什么关系呢?再糟一次罪罢了。
“是不是我一直柔柔弱弱的,让你们误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了?”鹿羽希轻笑了一声,黑暗中眉眼轻轻挑起,她的脑子里倏忽间又是厉斯赫的脸一闪而过。
如果这时候他在这里,他会怎么做呢?
那个男人一直以来都是临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惧的,其实她一直以来也是这样的啊,所有人都搞错了一件事,毕竟鹿羽希一直以来在他们面前的形象都是文文静静安安恬恬的,笑容都是如水的柔美。眼泪落下来的时候也是惹人心疼。
可是其实她不是这样的,她所有的这幅表象都是因为他,都是对他。
离了他,她就又是被光芒宠爱的骄子,因为爱,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去深深地爱他,她愿意为了这个男人收敛锋芒,愿意为了他隐藏自己和他的关系,愿意为了他对那些家族隐晦都一忍再忍。
这并不是,实打实平等的爱情啊。
明明马上就要面对未知的一切,她这个时候脑子里却越发轻松的想起两个人过往的段段。
“不要再拦着我了。”她的声音冷了几个度,故意威严起来地推开她的手,没有犹豫地解开门栓,推开门,一阵白色的光透了进来。
i呆呆地看着门边希儿的侧脸,眼里是平静的从容,嘴角竟然带着丝丝缕缕的笑意,她一点也不怕。
她竟然一点也不怕!
这个认知一下子惊到了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鹿羽希有些松垮的马尾在眼前一荡,i下意识地拉住了她。
鹿羽希皱了皱眉,转过身看着她。
“你的头发,”i魔怔了,原本想说什么也忘记了,“头发散了,重新梳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