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溪笑着点头:“嗯。”
曹岱进屋看看,四下打量。
屋里过于香艳精致的摆设都被燃溪收起来了,现在除了过于精致的桌椅,基本是家徒四壁,但是十分整洁,透着他强烈的个人风格。
燃溪局促地去被他当作仓库的那间房里拿出一个玳瑁茶杯,给曹岱倒了杯热水递给他。
“刚搬来,我才打扫干净,你要留在这儿吃午饭吗?”
这一瞬间,如果不是这古色古香的建筑,以及燃溪惊人的容貌。
曹岱几乎以为是在原来的世界,朋友搬了新家他去暖房。
他笑道:“难道你还会做饭?”
年轻男子的笑是那么爽朗,让燃溪感觉很舒服。
“不会做饭……”燃溪抠抠脑壳:“但是有人中午来送饭,我可以分一半给你吃。”
曹岱哈哈大笑,仿佛以前学校里的同学里一样,大喇喇地椅子上坐下。
“皇帝跟你怎么回事?”
燃溪低头:“没什么?”
他想了一晚上,也想明白了,韩凌宣那是什么心理。
应该是处男可笑的贞洁感与自信受到了打击吧。
所以他更不能对外人说他们发生了什么。
曹岱早就打听过,小鲛人痴心皇帝,这次是想必是两人闹了别扭,或是皇帝厌弃了小鲛人。
正是他挖墙角的好机会!
外面又传来嗖嗖两阵风声。
曹岱屏神静气看着外面。
两个穿宫女服饰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刺客大摇大摆走进来。
“鲛奴,今天终于找到你了。”
“呵呵,长得真好看,死之前让爷……”
那个刺客话没说完,就被曹岱扔的一个玳瑁茶杯砸破头,倒地上死了。
另一个刺客站在原地瑟瑟发抖,“曹……曹统领!”
曹岱走上去,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一条胳膊卡住刺客脖子,另一手捏住他下巴,一转。
只听一声骨骼脆响。
刺客嘴角流出一溜鲜血,死了。
燃溪看呆了。
死人了,两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他面前!
曹岱却问他:“刚刚我这招帅不帅?”
小鲛人眨着惊恐的大眼睛,说:“……帅。”
“练了好久才会的呢。”为了达到跟电视剧一样的视觉效果真的很难。
曹岱俯身把两个刺客并排放在一起,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点细粉洒在两具尸体身上。
“滋溜。”死尸冒起了白烟,在燃溪面前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逐渐缩小,身子底下流出一滩清水。
曹岱得意地说:“我自己配置的化尸水,很不错吧,这样化出来就是滩清水,很好打扫哦。”
这是他穿越了三个世界,才收集到的材料,配置出的药水他自己很得意,可是却无人可以展示,现在终于展示给自己喜欢的人看了。
燃溪恐惧地看着他,说:“你好厉害。”
他是医学生,也上过人体解剖课,并不畏惧尸体,也不是不赞同杀人。
这杀的还是要来刺杀他的人呢!
他怕的是这种把杀人当作行为艺术,向人炫耀的人。
这是反社会分子啊!
曹岱观察着尸体的衣饰,说:“这是太后宫里的人才能穿的衣服。”
“你得罪太后了?”
燃溪轻轻点头,“我没有得罪她,但是她一直想杀我。”
曹岱乐了。
“那我给你当保镖好不好?”
好又不好,燃溪简直难受死了,他害怕反社会人士!可是又不敢激怒他,只能小声说:“你不是还要上班吗?你是羽林卫统领。”
“这你不用担心,我说要保护你就肯定能24小时保护你。”曹岱很有把握,他的修为已经非常高,这个身外化身可以24小时发挥跟原身一样的法力。
燃溪弱弱地点头。
他这柔弱的样子,真是叫曹岱爱极了。
在他原来的小说世界里,他作为男主角虽然每一个单元世界里都会偶遇一个绝美的女盆友,但是但愿剧情的最后,一切谜底揭晓,这个绝美的女盆友就是最后的凶手,而且还不是人,是恶鬼/很丑的男妖怪假扮的/敌对天师世家的对手捏造的偶人……
这样二十几个单元世界的反转套路走下来,他得了很严重的异性恐惧症,看见美女就害怕,穿越好几个科技先进的世界看心理医生,都没办法解决。
那些医生都建议他找个男朋友。
他自己又很为难,好好的直男怎能说弯就弯了。
看见小鲛人之后,他所有的直男坚持都荡然无存。
他现在很期待搞基呢。
“我是武举出身,家里有一个兄长一个妹妹,父母感情很好,都在老家,是富裕乡绅,我十八岁考中武,就留在京里当差。”
曹岱自我介绍道。
他穿来的时候洗脑了一家乡下土财主,让他们都以为有个二儿子。这样的家世说出来也挺清白体面的。
这时地上的两具尸体已经彻底化作一滩清水,连根毛都看不见了,仿佛根本不曾存在过。
燃溪低头看了一下,然后直起腰来,双腿并拢,两手放在腿上,坐得端端正正的:“哦。”
他的后背已经全是冷汗了。
谁能来救救他啊。
门外又传来叩门声。
燃溪如释重负,说:“可能是送饭的来了。”
他赶紧站起来,走到外面去开门。
门打开,却是文含秀。
他今日没有穿朝服,穿了一身深灰的常服,站在门口,脸上满是担忧。
他少年时行走宫廷有先帝赐的腰牌可随意出入内宫,如今又掌握着恒王府的暗棋资源,得知燃溪进入冷宫之后,就急得不行,找出了先帝给腰牌,也不管现在是哪个皇帝在位,就直接进宫了。
“你还好吗?”文含秀关切地问。
燃溪觉得除了有刺客跟反社会人士曹岱的存在,他还是挺好的。
他不太会穿古代的衣服,先前的衣服都是韩凌宣身边的宫女帮他穿的,头发也不会梳,现在他自己很聪明地学会穿衣服,扎头发。
可是落在文含秀这等世家大族出身的人眼里,腰带没有打三个结,衣袖口是皱的,发带的蝴蝶结歪在一边,真是太落魄了!
文含秀边说边朝里走:“他真的没有给你派伺候的人?”
燃溪摇头。
他不觉得自己需要人伺候,都已经独立住校三年啦!
文含秀打量了一下这曾经繁华,如今却十分破败的园子,心里充满了心痛。
他又走进水榭。
赫然看见大喇喇坐在里面的曹岱。
曹岱起身行礼:“文翰林,在这里看见你真是意外。”呵呵,又是一个竞争对手。